雌心

上，教孩子拳法，每天练两刻钟。

——孟昭这种小时候吃苦耐劳的人，长大最看不得别的孩子受苦了，她一直以来不生孩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心疼孩子，不想让她来世间受苦。

所以渐渐在教学之外给两个孩子一点自由的、属于童真快乐的时间，让她们至少在她这里能作为真正的小孩享受童年。

她和杨偲坦言过，并不是她有意讨好两个孩子，把她们当做未来的世子、王位的继承人，而是心疼孩子。

杨拂、杨挽的猫是偷偷养在孟昭这里，一直还以为母亲不知道，实际上杨偲早就知道了，只是还瞒着孩子呢。

点心来了，孟昭同样是不让她们多吃，怕她们吃多了积食，但不会说出来，只是让下人做点心时捏得小一点，一枚点心只有原本的四分之一大，一种点心给四枚，一次只给两样点心。就这样的花招，也让两个孩子吃得开心。

孟昭心想，她这样应该不算是溺爱。

“看了今天的演武，你们有什么见解吗？”两个孩子吃完点心，喝完了茶，孟昭问。

咪咪睡醒了，跑到杨拂的腿上发出呼噜声，看起来又要睡着。两个孩子先是问了些“某某武器是干什么用的”“将军能拉开几石的弓”“为什么要训练骑兵”的简单问题，得到了答案之后，杨挽问了一个颇为有趣的问题：“为什么要打卫奴人？”

“你们能想到哪些原因吗？”孟昭问。

“这个问题，我问过刘师傅，”杨拂说，刘师傅就是她们的塾师，“刘师傅说了，卫奴人非我族类，不是我们华族，更不服大周。她们野蛮，要打我们，是因为要抢我们的财富、牛羊、粮食和布帛。”

“你觉得这个答案对吗？”孟昭问她。

杨拂犹豫了一会，“不对。益州原本也不是大周的土地，南中之前是被当地土司管理，现在大周打下了益州、南中，难道我们也是野蛮人吗？还是因为不同族类，本来就会互相攻击呢？”

“说谁是不是野蛮自然，不能算是理由。不同的族类，自然有不同族类的文化。”孟昭说，“我们身为人，自然有分别，有女人、男人，有北方人、南方人，各地有所差别，相处起来都会产生矛盾，更不用说是不同族类了。卫奴人住在大帐篷里，每天骑马、放羊，和我们以耕织为生的周人不一样。”

“所以，我们两种人就只能打打杀杀吗？”杨挽不忍地说。

“我认为不会。”孟昭说，“你们住在成都，每年冬天要去长安，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地方很不一样？”

“有！”杨挽说，“人说的话不一样，穿的衣服也有区别，连土的颜色都不同呢！”

“如今益州归了大周，蜀人和长安人也能友好相处，哪怕这些都不一样。”孟昭说，“你们觉得，卫奴人和周人能不能友好相处？”

“能！”杨挽说。

“但是，要怎么做才能和卫奴人友好相处呢？”杨拂若有所思地说，“现在两方对峙，又打过很多次仗，每年秋冬，都有小群的卫奴人来犯边。”

“我知道，我知道！”杨挽抢答说，“和亲！刘师傅说过，历史上有玉珠公子下嫁，是晋朝的事！”

“和亲或许能止一时之需，但和亲的公子影响力总是小的。”孟昭说，“不过在边境上，我曾看到有周人和卫奴人混居的村寨城镇，他们共同生活，相安无事，甚至生下不少混血的后代。”

“那么，如果允许通商，允许卫奴人和周人交流，是不是大家就能和平了呢？”杨拂自言自语说。

“拂儿说的有道理。”孟昭说，“不过，通商、交流是长期的计策，而短时间里，为了达到能够实施通商、交流，必须有别的手段。比如说战争，又比如像挽儿说的和亲。”

晚饭之前把两个孩子送走，孩子们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孟昭、小花儿、咪咪，被侍男抱去后院了。

要吃晚饭的时候，忽然有人通报蜀王来了，孟昭心里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杨偲是怎么想的，放着后院里的莺莺燕燕不去，非要来她这儿吃晚饭，而且少说半个月就来一次。

她倒不是讨厌杨偲、不欢迎她，相反她对杨偲的好感度挺高的，只是吃晚饭的时候……算是下班时间了吧？

都下班了还要和领导吃饭的那种感觉……虽然杨偲一来，她这里的伙食就会跟着有质的飞跃，尤其是现在这个节衣缩食省军费的时间。

“李氏叫膳是有一手。”杨偲走进屋，叫人把食盒摆满桌子，“存光，今天演武还顺利吗？”

领导好，领导辛苦了！孟昭秉持着打工的心态开始汇报工作：“一切顺利，步兵的布阵比上次更灵活了，弓兵也已经熟悉了新的武器，新增的弩队让人印象深刻，能一箭击穿木板。骑兵演练在努力做到真实的情况下实现了我方胜利，周将军、赵将军和两位方将军都提出了一些很宝贵的意见，只等魏王的副将到来。给士兵的棉衣、棉被与肉都交代了下去。现在已经安排了周将军按照阵图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