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将军和大人

“方大人，今日上朝你家那位可是又在与你呛声啊。”

一位老者抚着胡子，眼中满是笑意。

方行笑着拱了拱手，上了自己身边的马车。

一撩车帘就看见今早在朝上和自己吵的你来我往的秦钺黑着脸坐的端正。

秦钺见他上来，瞪了他一眼后就闭上了眼睛。

方行心下觉得好玩面上却不敢露出来。只是朝外扬声道。“回府。”

车外的与竹迎风两人相视一眼，没出声。马匹嘶哑叫了一声，马车慢悠悠地往家走。

方行看着对面身着红色官服的男人，不由得弯了眉眼。

秦钺见着他笑，气不打一处来。

“笑什么？”

方行放松了身子向后靠在软垫上。

“莫不是还在因为朝堂上的事与我生气？”

秦钺踢了他一脚。

“昨日不是说好今日不再吵，怎的今日又与我呛声，莫不是诓我？”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方行坐起来抓住秦钺的手，“你这可错怪我了，”

秦钺不吃他这套，“你就是打量我好欺负。”

方行坐到他身边，倚在他身上，手紧紧握着秦钺的手。

“陛下年纪愈发大了，龙体也渐渐衰弱，朝堂上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我俩虽是一体，可明面上你是武将，自是与手握兵权的王家亲厚；我是翰林出身自是与李家关系颇近；我若此时一改之前不与你有所争执，只给圣上一个信息。”

“你我终有一人投靠对方的阵营，”秦钺接上话。

方行笑着看他一眼，“可无论谁投靠哪一方，对圣上来说皆是李家与王家交好。”

“圣上本就多疑，这几年心思愈发的重。”

方行只说到这，多的话他相信秦钺也能明白，不过该哄的还是要哄。

“与竹，到哪儿了？”

车外的迎风看了眼睡过去的家伙。“大人，到三盛酒楼了。”

“停车，你们先回府。”

秦钺一把抓住就要下车的方行“还穿着官服呢，回府换了衣服再来。”

方行眨巴眨巴眼睛。“你何时在意过这些事？”

秦钺坐回原位，“你也说了时局紧张，小心为上。”

“好吧，那就让迎风打两斤酒回府再喝。”

“嗯。”

迎风把与竹叫醒，然后下车进了酒楼。

与竹生了个懒腰，驱着马慢慢悠悠地往回走，不一会儿迎风就赶上来了。

——

两人回府之后先是换了衣服，然后在凉亭吃完了酒。

“大人，李大人来了。”

方行夹菜的手一顿，秦钺看了他一眼，抬手将菜夹到他碗里。

“请李大人稍坐，我们等会儿就去。”

迎风应是离开。

方行叹了口气，看着碗里的菜发愁。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秦钺见他都快把菜盯出个洞了，把碗碟移开。

“无事，今日他来至多是探你我的口风。”

方行撑着脸，看向秦钺。

“早知今日，我就应年初与你一起去边疆守关。”

秦钺被他逗笑，捏了捏方行的脸。

“那我们方大人细皮嫩肉的不知可受得了西北的风沙？”

方行拍开秦钺的手。

“你可不要小瞧我，我父亲也是战场厮杀起来的。”

“好好好，走吧，不然李大人要等急了。”

——

李松放下手里的茶。

抬眸看向立在一旁的人。

“你家主人何时能到？”

迎风行礼，“李大人莫要动怒，我家主人近日身体不适，今日上朝是硬撑着身子，回府之后就歇下了，起身自是比往日要慢些。”

刚走到门外的方行：……

“迎风被与竹那小子带着，也是满嘴的胡话。”

秦钺掩下笑意，“那迎风都说成这般了，你就当一回身娇体弱的方大人。”

方行往他身上靠，“那你也得做做样子。”

秦钺扶住自家大人的腰，“就当是过一回瘾。”

李松喝了一肚子茶，也憋了一肚子气，正打算离开之时就听见厅堂外传来声音。

“李大人莫怪，方某近来几日身子不爽利，李大人可是等急了？”

等着李松等急了才出声的方行脸上带着笑进了厅堂，身边是扶着他的秦钺。

李松扯开脸皮挤出一个不怎么舒缓的笑容，“不曾不曾，方大人家的茶水不错，我正想让你家侍卫给我换一壶新鲜的。”

方行点点头，“迎风，快把茶给李大人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