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
“要馊喽!五哥又发火啦?”听那来人惊呼道。
接着是掀桌子的那位一通咆哮,满院子只有他一个人在讲话,其他人都静静地听着。之后是,新来的好言相劝,才渐渐让其平息了怒火。当然了,他们都说的是方言,刘庆东只能分辨出个别的词汇。
那两个新来的都是年轻人,一个是中等个头的小伙子,大大的眼睛,双眼爆皮的,从里到外透着精明强干;另一个是位姑娘,身材匀称苗条,脸上罩着纱巾,隐隐约约可见五官极为精致,她怀里抱着把套有布袋的琵笆。
“五哥,没时间内耗了,我们得抓紧行动啦。”排行老七的小伙子焦急地说,“你们走后,又来了两个蒙面人,也在打宝珠的主意。若是被别人抢去,我们的戏法可就变漏啦。”
“有这事?那是得抓紧喽。”带头的意识到了紧迫性。
接着传来悠扬的琵笆声,不知是应大家热烈的邀请,还是那位王府的亲事官有意安排,以此缓和紧张的气氛。
“她弹的是《梅花三弄》啊。”刘庆东听出了演奏的曲子。
他妹妹的孩子学过琵笆,因为妹妹、妹夫工作忙,时常委托他去接送上课,时间久了,他也对这门乐器有些了解。听姑娘弹得流畅婉转,似行云流水一般,又如玉珠走盘清脆圆润,令听者心动情摇陶醉其间。
好听得直接把李用和吸引来,他似沙漠中干渴的旅者看到了甘泉,愠怒地皱着眉头,扒着篱笆缝隙向那边院子里窥视。
刘庆东由衷地夸赞道:“好听,弹得真好,还是王府里的乐伎琴艺高超啊。”他认为姑娘的弹技超过十级,若有十四五级也是实至名归。
“不就是会弹个曲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老神仙,那个是我的好朋友孟贵,他和蒲店主是老乡。”小伙子冷冰冰地说。
一只曲子终究有弹完的时候,不管是篱笆那侧的,还是这边的,都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那姑娘琴弹得好,模样长得也俊,是你朋友的相好吧?”刘庆东看出这对男女耳磨鬓厮举止亲密,定是关系不浅。
“他和她!“李用和直起身子冷笑了一声,“想和孟哥相好的人可多着呢,我孟哥那都是逢场作戏。这姑娘我见过,一个月得来香铺几次,一来就弹上一曲。难道孟哥真被她迷住啦?都不来找我了,他过去可不这么没出息。”
刘庆东也直起身来,因为那侧的一干人已经进屋子里去了。哦,这八王府的亲事官原来是用情不专的人啊,纸马店的小伙子咋还吃醋了呢?
没等他们再聊,有人兴冲冲地走进院子,“亲!亲弟,我来了。”走在前面的是亲事官孟贵,背着手笑嘻嘻地别提多亲近了,他的身后还跟着怀抱琵笆的乐伎。
“亲哥,有几天没看见你了,还真想呢。”李店主一扫刚才的怅惘神伤,惊喜地颠着脚尖似小燕一般迎了上去。
“弟儿呀,想我啦?我也想你呢。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孟贵咧嘴笑着,同时左右摇摆着身体,见对方一时猜不到傻傻的样子,他把藏在后面的东西展示出来,“是青团,就这一个啦,我为你抢来的,我既然答应你了,就得言而有信,说话算数。你快尝尝。”
李用和接在手里左看右看,“这就是青团啊,真精致,像是精雕细刻出来的玉石珠子,一定很好吃。咦,这怎么吃呀?”
“傻样,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当然用嘴吃啦。放进嘴里大口的咬。”朋友不见外地指导着。
小伙子真是实惠,将碧青油绿的糯米团直接塞进嘴里,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啦,只噎得他直翻白眼说不出话来,梗梗着脖子使劲地嚼啊嚼,费了半天事总算咽下去了。
“可噎死我啦,这东西太噎人,又滑又粘又沾牙,没吃出滋味。亲哥,是啥馅的?”他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个儿吞进肚子里了。
“亲弟,这都怨我,没给你讲明白,青团是不能这么吃的。”孟贵对待朋友态度超好,还自责是自己的错,“亲弟,这是王府的琴师,我早就说大琴姑娘天下无双,不但人长得漂亮,琵笆弹得也好。今天我带她出府修琴,正好让你们认识认识。”
经亲事官引荐,两个人相互见礼,小伙子是诚惶诚恐,百倍地崇敬,也许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艳的佳人吧?可刘庆东看得出来,那乐伎并未把纸马店主人放在眼里。
“亲弟,这位是?”孟贵注意到蔷薇花墙边站着的陌生人。
李用和又把刘庆东介绍给朋友,他绘声绘色的讲解并未获得应有的共鸣。亲事官对天机星的身份产生了质疑,可碍于朋友的面子,人家敷衍地作揖算有礼啦。
亲事官为证明自己说的千真万确,让朋友有福聆听天籁之音,便邀乐伎演奏一曲。
还是那曲《梅花三弄》,弹得仍然是流畅婉转,似行云流水一般,又如玉珠走盘清脆圆润,令听者心动情摇不能自己。然而,好耳力的刘庆东听起来却心里画魂儿,这是同一把琵笆吗?音色、音质都不一样啦!绝对不是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