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娀
“不急,我还要再送你一份礼物。”埃达笑着,慢慢站起身,注视殿中的柱子,他慢声慢气地说:“谢你,助我一臂之力。”
言罢,殿中发出闷笑,这种笑由开始的闷到后来的放。
两下拍手应声,柱子上的机关向上移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
何羽桃上前低喊了句,“师兄!”
被绑在柱子里的师灵衣呈十字架的姿态,像被审判的罪人。
浅发沾满血迹,指尖动了下,蜻蜓耳夹有些暗了,他的白色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楚弃厄,发出一声不屑,用眼睛斜睨埃达。
声音虽弱但凌厉。
“这把戏,我二十年前就不玩了。”
埃达不生气,反倒贴近了些,凝望师灵衣那双金色瞳孔。
“可你的眼睛不就是这样得来的。”他说着,直起身子转眼看向楚弃厄,“七年前。”
楚弃厄的眉眼微微一动。
少见的,师灵衣有了些挣扎的动作。
拳头带动链子,发出不太悦耳的声响。
埃达闭眼复而睁开,他也不喜欢链子的声音,但比起链子,他更不喜欢师灵衣,一次又一次得坏他好事。
抬手捏住师灵衣下颚,埃达收了笑,他咬着牙道:“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能把你囚在此处,永生永世。”
师灵衣眼眸的恨已然尽数侵占,他吐出两个字。
“试试。”
埃达笑了,看向师灵衣时眼尾还沾了些笑意,他转头对楚弃厄道:“而你,将永远留在这里,被地狱审判,没有救赎。”
这话语,异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何羽桃眉头一皱,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想起在哪里听过。
直到看见埃达手中的祭司箭,他才陡然惊觉,朝楚弃厄射去祭司箭的不是特图司是埃达!他冒充特图司!
祭司箭被拉起弓,箭尖对向楚弃厄。
埃达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冷。
他说:“楚弃厄,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祭司箭被射出,直击楚弃厄。
楚弃厄侧身,躲过后瞪向埃达。
只听身后的特图司一声闷哼。
祭司箭擦过她胳膊,血顺势流出。
周边响起了一阵阵嘶吼,是血人。
有娀还有其余的血人。
“有娀是自私的,祭司是,你是,他们也是!”埃达满脸暴戾,博布索漂亮的脸在他面上扭曲异常。
他把第二支箭放在弓上,对准楚弃厄。
不远处的特图司已然脸色苍白,疼得失去血色。
特图司咬牙,扶着何羽桃的胳膊,死死盯住埃达。
她说:“他死不了,但他也只能躲在这具躯壳里。”
“闭嘴!”
埃达射出第二支祭司箭。
箭没有再射向其余人,它的目标只有楚弃厄。
瞳孔不断放大的箭,楚弃厄似乎能回忆起当时的感受,他歪身子躲过,在箭越过自己后伸手扣住了箭身。
巨大的惯性将他手掌划破,血一点一点滴在地面。
而后楚弃厄凌厉的眼神瞪向埃达,他说:“我说过,天明的第一捧血,你来祭。”
箭被他握在手里,直冲埃达去,在对方反应不及之时,一箭刺入他的腹中。
血再次喷射而出,楚弃厄握紧箭身,一拧,刺得更深。
埃达喉咙里发出风箱声,呼吸不上,他直愣愣望着楚弃厄,手抓住楚弃厄的衣袍,挣扎着。
“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能把你囚在此处,永生永世。”楚弃厄以相同的话语回敬他。
拔出箭,又是大股的血流出。
埃达不敢相信般低头望向伤口,他觉得自己的脸乃至身体都火辣异常,手腕的鹰在慢慢消逝,脸上……很烫……手……手也很痛。
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在以融化的状态消失。
渐渐的,皮肤里露出血肉,黏糊不堪,满脸的血没有一点肉,空有骨头,便是有,也与血混在一处,难看至极。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埃达触碰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手,他不相信自己耗费十年得到的东西功亏一篑。
血人。楚弃厄见到了,与墓中一样的血人。
眼前的场景在不断变化,出现了熟悉的地上。
阿诺娜墓。
他们从未出墓。
身后的柱子消失化为铁链,它把师灵衣绑着,微微腾空,呈一个十字。
光,消失了,再次陷入了黑暗。
何羽桃看出来了,他气极叉腰:“贱不贱啊你,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术!”
骂完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