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顾延年置自己亲生儿子于不顾，把初恋与其他人生的女儿接到家里细心照抚，谁听了都会觉得荒唐至极。

顾清越拿到东西便打算走 。他最近睡眠情况变差，想起这个离开公馆时落下的项链，本想拜托沈秋萍拿给他，被她告知顾延年这几天出差离开A市，顾清越想了想便自己来取一趟。

看顾清越打开房间门要走，顾嘉神色犹疑，最后还是说道：“都这个点了，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

顾清越浑然不搭理，头也不回继续下楼，出门时遇到正从外面回来的李秋萍。

她一手持伞，一手拿包，看到顾清越面上一喜，像看到了自己孩子一样热切地笑，以同样的理由挽留顾清越留下吃饭，顾清越脚步略微停顿，礼貌婉拒。

李秋萍小跑几步打着伞追上顾清越送他出门，和平日一丝不苟举止克制的形象反差明显。

顾嘉站在二楼楼梯口静静凝视这温馨的一幕。

李秋萍在这个公馆里见证了顾清越的出生，公馆女主人去世后她更是亲自照顾顾清越，日复一日的悉心照料，在顾清越身上投射过多的母爱也是理所当然。

很快，李秋萍打着伞再次返回，脸上恢复一贯的娴静端庄，看到顾嘉后对她遥遥温和一笑，然后去了厨房。

顾嘉转身走向那间不属于她的房间，站回书架前，弯腰捡起掉落在躺椅旁的那本书，是安德鲁·所罗门的《正午之魔》。顾嘉手指划过封面上的几行小字，“抑郁”两个字眼格外醒目。

顾嘉把书放回那排被她抽的乱七八糟的书架。

她对其他几排书没有兴趣，第一次经过门口看到这排书架时，她就注意到有一层所有书都被书脊朝内反方向放置。

顾清越两年前和顾延年闹掰离开顾家后，顾嘉耐不住好奇心进来翻看这排书，发现有英文有中文，但都是同一类话题。

顾嘉便经常出现在此。

她顺着这排书架挨个读下去，没有一本有被打开仔细翻阅过的痕迹。她还在这排书的夹缝中找到一个只记录过一次的精神科诊疗病历。她猜测这些书都是医生的推荐，顾清越照着买来却一次也没尝试去看。

他可能不认为自己能够被治疗。

顾嘉并没有感到意外。

她在公馆有一次无意间听过八卦的佣人谈论顾清越地狱般满目疮痍的童年，那些匪夷所思的残忍过往足以在一个人身上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她清楚地知道一切的缘由，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母亲频繁虐待殴打、甚至几次尝试谋杀自己的亲生骨肉。

追因问果，这一切的发生，还得拜她妈妈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