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无光黎明

42无光黎明

两人回到都城时正值日暮西泊，城门外肃立着的士卒依次检查着入城人的文书，此刻进城必是要做在城里过夜，自是要检查一番。

轮到裴毅禾光两人，守城的侍卫看了便行礼，禾光及时拦住了他，示意不必惊慌。

刚收回文书，便见不远处几人打马而来，在禾光面前急急拉住了马，马蹄掀起的沙尘眯的人眼睛睁不开。

禾光呛的直咳嗽。

马上下来的人正事杨相俊等人，他身着书院统一青袍，白襟广袖被风杨起，最前面的许子儒因跑的太急头上的儒冠都歪了。

他握着马鞭跑了过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禾光：“当街纵马，罚钱五贯。”

许子儒：“……”

渠润硕慢了半步，兴冲冲的跑过来便听见这句话，脸登时哭丧下来：“啊？公主，你怎么还像个老古董一样？欧阳兄还说你变了，这哪里变了？”

许子儒：“脸倒是变黑了。”

禾光抬脚便踢他。

“诶！”许子儒跳着躲到裴毅身后“打不着。”

徐运良挠挠后脑：“公主说的是，当街纵马确实不该，大家的罚钱我出了便是。”

“不用！”许子儒在裴毅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只手“本公子不差这个钱。”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一旁守门的侍卫：“你们的本公子付了。”

“你们今日怎么下学这么晚？”裴毅岔开话题。

渠润硕小手叉腰：“还不是为了你们。”

太阳一旦西偏便落的很快，此时光线已渐渐暗下来。

禾光道：“我们边走边说。”

许子儒等人骑着马跑，累着小厮在身后跑，几人说话的功夫他们气喘吁吁的到了，他们便将马交给小厮带走，几人漫步走回去。

许子儒说：“你们要找到人，什么狱卒、小吏我们找到大半，还有些正在找。”

禾光问：“他们现在在哪儿？”

渠润硕：“我们把他们分开安置了，我家还有子儒家里，运良兄，欧阳兄家里都住着有几个。”

禾光点头，看向裴毅道：“我记得你在城南东边的草鞋巷里有一处院子？”

裴毅：“不错。”

“我们明日便在哪里一一审问。”

渠润硕喜道：“殿下，我们是要查案了？”

许子儒也很感兴趣：“是不是与十年前韩氏被株连九族一事？我前几日听欧阳提了一嘴，但他死活不与我多说。”

裴毅不远不近的跟在禾光身后，脑袋枕着手背闲适道：“你那嘴就是漏水的瓢，不能多说。”

“……哼！”许子儒愤愤一甩袖子，从他背后绕到禾光身边去。

“对了，他今日怎么没来？”裴毅说。

徐运良解释说：“听闻是在整理卷宗，似乎是丢了不少东西。”

“这几日见他忙的像个陀螺，吃个酒都寻不到人，看他这样，还不如当个清闲的白丁。”渠润硕从正在收摊的小贩哪儿买了包豆子，追上几人，一面吃一面说。

许子儒从他怀里的油纸袋里掏出一把，一个个捻起来往嘴里丢：“我听说丢的案卷里还有十年前韩氏的案卷，是不是听说你在查了？”

禾光沉吟：“想来是的。”

“饿死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吧。”豆子愈嚼愈无味，渠润硕干脆拢起袋口。

徐运良早就想说，但一直插不上嘴，闻言即刻说：“我家已经摆好了宴席，殿下若不嫌弃……”

许子儒不等他说完，手肘揽上他的肩：“不嫌弃不嫌弃，禾光一路上吃的估计连你家下人好都没有。”

禾光颔首微笑说：“说什么嫌弃，就怕叨扰芙蓉夫人。”

裴毅听闻她当真要去，转头看她一眼。

禾光装作没看见。

“不叨扰不叨扰。”徐运良连连摆手，禾光看过来时他脸上的笑容局促又羞涩，头也跟着手摇起来。

许子儒哈哈大笑，揽着他的肩膀拍几下：“不必紧张，只是随便吃点。”

徐运良又连连点头，忙对身后的小厮吩咐几句，另其速速回府通报。

徐家大宅正在回宫的路上的另一个岔路口，几人转了个弯，很快便见府外已经站了许多人。

禾光料到是这样的场面，再次确认身上没有灰尘污垢，摘下头上的幕篱迎上去：“累的夫人在门外等候，晚辈叨扰了。”

徐家内外六七口人，簇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见禾光过来，众人迎上前来便跪拜在地。

禾光扶住了当中的老人，芙蓉夫人。

“快快请起，”她对众人说“本是吃个便饭，如此多礼便是我的不是了。”

又说了客套许多，终于进府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