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热
萧浊闻言,诧异的扭头看她。
路长惟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登时换上一副无辜模样:“天啊!地上的人,不要再打了!”
别打啦别打啦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萧浊冲她的惺惺作态冷笑。
路长惟反正不在乎自己已经很烂的形象在萧浊那里更烂一点,干脆拖着脚,在宽敞的云鲸背上走来走去。
她想要找找看有没有能够进入云鲸鲸身的入口,听说水镜楼的财宝都藏在里头。
不知道萧浊给她敷的是什么药,初时冰冰凉凉,极大舒缓了难捱的痛楚,现在却如同贴着皮肉的暖炉一般,暖烘烘地十分舒适。过不了一会,她便能行动自如了。
她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这庸医居然难得的也有靠谱的一回,一边忍不住问萧浊:“你给我脚上贴的续骨膏,不是你自己做的吧?”
“怎么,怕我在里头下毒,毒死你?”
路长惟嘻嘻一笑:“我原先都是开玩笑的嘛......”
萧浊跟在她背后,看着她东逛逛西踩踩,须臾,才道:“......我从瑶芳城的回春堂里买的。”
路长惟好不容易忍住笑。
萧浊恼道:“你若是不想用,就撕下来!”
路长惟立时三步并作两步,跳地距离他远了一些,没注意到萧浊因为自己离开而瞬间灰暗的脸色。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比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路长惟吐舌:“那你上次被狗咬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萧浊顺着她的视线,懒洋洋晃了晃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还行。”
路长惟皱眉:“既然没什么事,你包得这么严实作甚?”
又小声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的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恶事。”
萧浊道:“我将手包扎起来,也不是为你。”
“那是为何?你也受伤了?”
萧浊冷冷道:“不干-你的事。不要多问。”
切,好像谁对你的事情感兴趣一样。
路长惟一早就发现了,萧浊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还是同原来无甚区别,但有些细微之处,却还是存了不同。
譬如,被拉上云鲸时双手的短暂接触,她便发现原本毫无武功的萧浊,现在的修为已经高到自己都看不透的程度。
她猜想,短短几日不见,这人难不成是又遇上了仇家医闹,一路被追杀然后掉下悬崖,遇见了隐居在谷底的高人或者捡到了被野生猿猴吞进腹中的绝世武功秘籍,才能让自己的修为飞涨?
按天地玄黄四阶来看,路长惟自己现在应当还是黄段入门,萧浊嘛.......肯定比武唐的玄级别要高了。
路长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有什么比“看见曾经可以任自己揉圆搓扁的小子摇身一变成为高不可攀的修仙大能”更令人抑郁的事呢?
有,那就是“发现街边捡到的傲娇美人大夫其实很可能是个惹不起的大佬”。
路长惟不死心追问:“那你来枉生城做什么、又是怎么遇见的云鲸——这我总能问吧?”
萧浊伸出食指:“第一个问题,焚天门公玉老夫人病死,我受门主所托,来此地寻药。”
萧浊又道:“今年被评为天下一品的待拍至宝,是来自西方药宗紫-阳寺的灵药。紫-阳寺号称天下医修之首,只可惜在百年前黄昏之乱时因为邪魔大起无力抵抗而灭宗了,所以宗内宝物灵药才流落到被叫卖的境地。那至宝灵药,名唤‘死生肉骨’。”
路长惟:好像确实有在拍卖会上听到一耳朵。
“你不会是想去竞拍这玩意吧?”
萧浊颔首:“正是。道门传闻‘死生肉骨’千年一遇,集整个紫-阳寺弟子千年修为于一炉,有使死人复生、活人永葆青春的功效,有价无市。我从前也只在医书上见过,没想到居然真能有亲眼见到的一天。”
路长惟咂舌:“你也说‘有价无市’了,你哪来的银子?”
“受人之托,自然是公玉门主出资。”
“他这么想救自己亲娘,为什么不自己来这买?”
话一出口,才想起了先前陈正青同自己说过的关卡制度:“难道公玉门主没有获得通关文书?”
萧浊摇头:“非也,公玉门主本来的确要亲自前来。只不过,有些事情绊住了他。他又因着公玉老夫人之事同我常有联络,我便临时受托,来了此处。”
......什么“常有联络”,八成还是气不过你这庸医,又来找你茬了吧?
路长惟心道,估计那日在瑶芳城小巷里那三个带刀侍卫回去禀报之后没能平息公玉舟的怒火,这才又找上了萧浊。
“如今城中一片混乱,也不知拍卖会还能否顺利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