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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目光右移。
“方坤。” 林棹兮看着他,“前几日说的部分,你改好了吗?”
方坤坐在窗台下,大屏幕的光斜照在他身上,镜片上反射出一片蓝光。
他一推眼镜说:“我不认为有问题。”
“是吗?”林棹兮低头看一眼报表,“水电预扣除部分,你是用北城的比例算的吧。”
“这部分本来就是按照北城的数据,是你不懂。” 方坤眼神不屑。
“去年为止确实是的。” 林棹兮在平板上一番操作,“今年出的新规我刚发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界面弹出那份新规,方坤盯着屏幕,没有出声。。
“机械台班的部分,安拆费和出入场费用你包括在内了吗?”林棹兮调出计算器略一核算,“数据对不上。”
方坤微低下头,“……那一部分是后算的。”
“是吗,谁批了你后算的?” 林棹兮皱眉,语气也不善起来。
不等他回话,又直接调出下一份数据。
“这里,” 她伸手一指,“工程跨度十个多月,你用相同的价格,供货商会按照同一个价格给我们吗?”
方坤的声音逐渐失控,“那可以去谈一次□□付啊。”
“谁去谈?你去谈吗?” 一个冷眼扫过去,林棹兮声音淡淡,“且不说后续是否会要求补差价,一次性拿到货后的储存方案呢?最基本的场地和人员支出是否考虑过?
椅子“嘎吱”一声蹭出老远,方坤激动地站起身来,对着林棹兮大声说:“凭什么我要听你指挥?”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女人的?”方坤话头一顿,重重一吸气,“你从没带过项目,你不过是靠……”
不过是靠什么?
望着方坤的模样,林棹兮忽地想到佛经里的一个词——瞋目扼腕。
在方坤心目中,他现在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愤怒而勇敢。
坐着的人神色各异。
手中摆弄着纸笔的也好,低着头不语的也罢,看似漠不关心,其实都竖着耳朵,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原来大家都各有各的心思。
林棹兮看了一圈,须臾,低头笑了。笑声从嗓子眼跑出,带出一声叹。
手中的钢笔顺着指节滑下去,跌在桌面上,她看了一眼,重新拿起握在手里。
“方坤。”她的声音冷丝丝的,目光直直看来反倒令方坤莫名有几分怯。
“我说过,你做不好,我们就换人做。”
“还有。”林棹兮话语一顿,用笔稍点了点桌面,发出“笃笃”两声
“你得听我的,仅仅是因为我够格,我敢担这个责。”
合上笔盖,她的目光坦荡,
“把这样的东西交给祁决,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