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日上三竿，白玖才悠悠转醒，还是和之前一样，醒来时白玖是人形，秦茶也已经不在旁边了。

烛盏上的蜡油静悄悄的躺在那，白玖起身，有一点没一点的扣着蜡油。

从敞开的窗户里看见秦茶坐在院子里喝茶，阳光漫开在她身上，好像镀了层金光，瞧着不像是个鬼神，倒像是个神仙。

秦茶给自己倒了杯茶，看见白玖已经整理好出来了，招呼她坐在了一边:“等会就要吃午饭了，早膳我叫啊木端回厨房了，若是饿了，桌上有些点心。”

白玖点点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学着秦茶一样，轻抿一口。

嘶……

好苦。

白玖悄悄的吐了吐舌头，碍着秦茶在，面上痛苦的表情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可白玖还是听见了。

很小的一声，“哼。”的一下，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不是嘲讽的那种哼腔，像是忍不住似的，短而急促的。

白玖面无表情的看着秦茶，全身上下都写着我不高兴了。

秦茶也看着她，眼睛亮闪闪的笑着:“其实我也不喜欢喝。”

白玖不信，斜了她一眼:“为何你还喝？”

秦茶将脑袋朝着白玖那边微低，凑了过去:“喝茶能让人觉着你厉害一点。”

白玖为了听清也凑了过去，看着秦茶的耳边的头发顺着脑袋的幅度滑了下来，一缕一缕的散在旁边，挨得近了，风一吹过有几根就飘在了白玖的脸上。

好痒。

秦茶的身上茶香气似有若无的钻进白玖的鼻子里，白玖晕晕乎乎的。

好香。

白玖轻轻呼出一口气，跟着秦茶一起又坐回了原来的样子，又装作无趣的样子掩饰的说道:“无聊。”

秦茶也觉得够无聊的，茶这个东西，秦茶本是同喝酒喝水没什么两样，但后来秦茶突然发现喝茶在有些时候，比你说几句话好用。

不同于喝酒时的敞快，喝酒的时候，你与同伴比划猜拳，喝到极兴时，大喝一声，再同旁边的人说些胡话，酒到兴起，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能够让人忘记。

说的好听些，喝酒时，会让人觉得你敞快，大方，性情开朗爽快。

说得难听些，就是你逃避，话本里常说的是买醉，懦弱。

但也不排除你高兴时，小酌几口，或是大醉一场。

总得来说，酒是个亦好亦坏的。

茶就不同了，你再怎么喝，你都是清醒的，你慢悠悠的喝着，品出味来了，你能偿出苦后的甘甜，再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

若是有些讨厌的人来了，求着你或是和你谈判，那些时候，你只需要慢慢的将茶倒满，端起来，好好的看着杯上的花纹，一声不吭的坐在那，要是在加上不经意的一句“哼。”旁边的人就会急得满头大汗。这个时候，你就将手上的茶杯递给他，再似笑非笑一下，那你旁边的那个人就会非常的好说话。

以前的秦茶是不懂这些道理的，后来经历的多了，就开始不喝酒了，也装腔作势的，附庸风雅的去喝茶。

但她总偿不出那苦后的甘甜。

轻重缓急的脚步声从院外响起，秦茶敲了敲桌面，示意白玖变成狐形。

“秦姑娘。”牧亦抬脚进来。

“牧姑娘。”秦茶笑着回她。

牧亦将头发挽着，矜持的将手提了提衣裙，知书达理的坐在了一边。

“不知秦姑娘唤我来有何事？”牧亦将头歪了歪。

“无事，找牧姑娘闲聊几句罢。”

“的确，府中是有些无聊。”牧亦点点头，接过秦茶的话。

秦茶又挑起几个话题，然后不经意的道:“城西那边不知怎的竟闹了灾，可怜那些农户，今年的收成怕是没了。”随后叹了口气。

牧亦面露不忍:“不止是城西，城北那座古庙，昨儿个竟塌了，将前去的香客连同佛僧全压在下面。”

城北的古庙，前朝修建，一直得以修缮，往来的香客络绎不绝。百姓都不相信这古庙是自己塌的，官府却找不到什么证据，这事传的沸沸扬扬。

许是话题太过于沉重，沉默了许久，秦茶又同牧亦聊了两句，牧亦便告辞了。

啊木利索的将牧亦刚刚喝过的茶杯和桌上空空的点心盘收拾走，刚刚谈话间，秦茶时不时地朝白玖喂点心，牧亦往秦茶怀中的白玖看了两眼，还玩笑的说秦茶的狐狸竟会吃人吃的点心。秦茶还是继续喂着，也不在意牧亦到底有没有起疑心。

等啊木再回来时，看见白玖已经坐在刚刚牧亦坐着的地方，啊礼就在站在一边:“小姐，城西那边已经布置好了。”

秦茶点了点头:“你与啊木今晚去城北的古庙守着。”

转头朝着白玖说:“今晚带你去捉鬼。”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玖看见门口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