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裴易澈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天色已晚,他怕裴空逐真的冲去北留人的营帐,只得大声在他身后大喊。
“王枫!我看到他被王枫带走了!”
王枫,是他们的副统领。
偏帐内,江砚跟在王枫身后进去,一进门便察觉出有些不对劲。王枫说是将军有话要同他说,但这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不等他细想,王枫却突然间出手,他的招式粗略,大概是跟着练兵师傅泛泛学了几招,江砚很快便把他甩开了。
伤口有些隐隐作痛,他正欲休憩片刻,却感到一股阴寒的杀气向他袭来。转瞬间,王枫就已经掏出了短刀,丧心病狂般向他刺来。
江砚手无寸铁,暂时占了下风,几个回合下来,王枫见他毫发无伤,随即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江砚不得已便将带着的那根簪子拔了下来。簪子破风而行,如一道闪电穿越虚空,直抵王枫的动脉。
鲜血汩汩涌出,王枫的眼神在某一瞬间变得惊愕无措,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哼,就算你拿剑抵着我的喉咙又如何?你敢杀了我吗?你能杀了我吗?”
这几句话问得江砚哑口无言,如今他在军中算是腹背受敌,此刻若是真杀了他,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他犹豫间,突然猝不及防地被王枫打开手,掐住脖子,一时间有些难以呼吸。
王枫狠狠掐着江砚的脖子:“啧啧啧,真想让江迟暮也看看你这副样子,不知道他当时拿着鞭子狠狠抽在我身上时,可曾想到他的孩子也有今天?”
“我告诉你,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那副不染凡尘,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现在若是能跪下来求我,我今日便大发慈悲饶了你。”
他昨天听到消息,知道江砚马上就要回京了,江砚呆在这里,可是他动手的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错过这个机会,等江砚回到了京城以后,可就再也没办法动他了,自己以前在江迟暮手下受过的那些屈辱也再也没办法奉还。
江砚狠狠地咬着嘴,一手抵制住他脖子的双手,可奈何他抱恙之身,实在没有多少力气。
江砚迟迟不肯松口,王枫许是急红了眼,掐住他脖子的手越握越紧。江砚根本没办法呼吸,他勉强抽出一丝神智来,将锋利的簪尾抵在自己的手中,大拇指被扎出了血,此刻疼痛似乎能让他清醒一些,不至于彻底失去意识。
鲜血顺着拇指流过簪身,沿着细细的纹路流过簪子上的花纹,最后滴到地上。那些花被鲜血浸染过一遍,变得更加妖冶绚丽,似乎真正绽放了。
“我让你求我!”王枫朝着他吼道。
江砚握紧手中血迹斑斑的簪子,恍惚中似乎还感受到它传来的温度。
温热的,温柔的,让人眷恋的,无法舍弃的,花开遍野的温度。
突然,旁边有人像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一个猛兽一般,狠狠一拳砸在了王枫的脸上。
他疼得松了手,江砚终于得以喘息,但喉间一时间涌尽大量空气,他只得俯下身,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
裴空逐像是疯了一般,一下一下的打在王枫脸上。
江砚稍稍反应过来,便轻声唤了一句:“空逐。”
然而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救了王枫的性命。裴空逐止住手,可眼神猩红,眼底布满血丝。
但当他赶到江砚身边时,身体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眼神中饱含柔情。
“我带你走。”
裴空逐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江砚很轻,抱在手上如果稍不小心像是快要折断一般。
裴空逐踏出门口,裴易澈带着门口的守卫都围了上来。
“王枫动用私刑,将军自会惩罚。但把他带到这里,确实是将军的命令。”
说着,他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像是在说给后面的一众士兵听:“将军有令,明日启程护送江砚回京,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视探,违者军法处置。”
江砚把头埋在裴空逐的怀中,稍微动了动,但并没有说什么。江砚知道这也许违抗了军令,但是他不想劝他,他知道,劝也没用。
裴空逐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肃然杀气。
裴易澈也毫不退让。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裴泽楷来了。
“空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清楚的很,今日我必须要带他回去。”
“我若是不放呢?”
裴空逐始终稳稳地抱着江砚:“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破釜沉舟,鱼死网破,我都不在乎。”
“裴空逐!”裴泽楷气急了,一挥手,下属识相地递过来一个信封,他把那个信封扔到裴空逐面前。
“方才截到一封信,是他写给江迟暮的,信中是询问现在京中状况布局如何,还说了他在这边得知的情况。字字句句猖狂放肆,目无君王法度,他不是江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