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前，秦向隅能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许圉师轻轻咬住自己的唇，以免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紧紧地握住秦向隅的衣袖，似乎要将他拖进自己的心里。

他无法想象，如果被发现，哪怕让他为秦向隅驴前马后、两肋插刀也不足以偿还。

秦向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面色却并不凝重，似乎想以这种方式来安慰许圉师。

门外几位巡逻的侍卫踏入房间，眼中带着谨慎的目光，其中一名侍卫似乎走向了柜子。听到柜子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让许圉师的心跳更加急促。他下意识地与秦向隅紧紧地贴在一起，好将彼此的气息掩藏在黑暗中。

黑暗中，他们默契地眨眼间交换了一瞬间的目光，许圉师在秦向隅的眼中捕捉到了平静和坚定。

时间似乎变得静止，每一秒钟都仿佛在踩着他们的心跳声慢慢流逝，彼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呼吸，可每一次外界的动静都令他们神经紧绷。

“喂，侍卫长叫我们去那边看看！”门外传来其他侍卫的叫喊声。

侍卫匆匆离开，房间又重新恢复了宁静。许圉师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柜门，伫立在黑暗中，连忙又继续争分夺秒的寻找着线索。

“圉师到底想查什么？我可以帮你找。”秦向隅看着他认真翻阅卷轴的侧脸，忍不住问道。

许圉师闻言朝他笑了笑:“不用了殿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你总得告诉我你在查什么？圉师，别让我担心，好吗？”

许圉师看着他执拗的眼睛，最终叹了口气:“在东南遇到的一位老妇人，我答应替她找到她一位儿时的玩伴罢了。”

这间房都翻遍了，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只得往里间走去。

推门而入，灰尘铺天盖地袭来，许圉师不得不掩住口鼻轻咳了一声。

灰尘漂浮在空中，在月光的照射下，一粒粒尘埃都清晰可见。他迅速翻找起来，直到在一本书的夹页中翻到一幅画像。

展开来看，画像上的那个女子有些熟悉。只是画笔稚嫩，人物稍稍有些抽象，许圉师一时间并想不太出来这股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周围异常安静，许圉师回头才发现秦向隅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许圉师拿着画像走过去，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小声问道:“怎么了？”

秦向隅回过神来，眼眶中竟已有泪花，他闭了闭眼睛，轻松道:“没什么，故地重游，有些怀念罢了。”

“故地重游？”

许圉师正要细问，秦向隅看到他手中拿着的那张画像，拿过来看了看，不由得笑出了声：“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这儿。”

许圉师眸光微动:“殿下见过这画像？”

秦向隅将那画像举起来看了看:“非但见过，这画还是我画的呢。”

“那画像上的这位女子是……”

“是我奶娘。”

秦向隅看着那幅画像，手指轻轻碰了碰上面那女子的脸颊:“奶娘原本是我母妃的贴身婢女，我母妃刚生下我不久就去了，我是在这冷宫中由奶娘带大的。她是整个宫里唯一对我好的人，也只有她肯保护我，她很温柔，像圉师一样。”

许圉师微微愣住，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但最终只说了声抱歉。

秦向隅把画像好好的折起来，放到许圉师手中:“圉师同我道歉做什么？一些凡尘往事，不过是我的命罢了。不过上天也是眷顾我的，让我遇到了你呀。”

秦向隅笑着看他，许圉师手里拿着那张画像，垂下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我奶娘就是圉师要找的人？”

许圉师摇摇头:“不是，可我今夜有些累了，殿下，我们回去吧。”

“好。”

秦向隅脱下左手的手套，在黑暗中用他的六个指头的左手牵起许圉师冰凉的右手，如他当初所说的那般，六个指头完完全全的将许圉师的五指包裹住，将手心的温暖传给了许圉师，传遍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末梢。

许圉师不知道今晚到底算不算无功而返，他没有找到关于“小粥”的什么有用信息，但他不想再找下去了，他怕再找到点什么会牵扯出出秦向隅更多的伤心往事，那样只会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斯人已逝，他至少要保住眼前人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