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宴唇枪剑
意,他牵过她的手,“我信你。”
短短几字便已足以让顾蘅将悬着的心放回肚皮里,众人凝在她身上的视线方才缓缓收回,若说原先还有人不信宋瑜请旨求婚是为着什么一见倾心,比如宋珩一直坚持认为,宋瑜是为了西北沈贺麾下的小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可能是真的动心了。
如斯美人,他也动心啊。怎地就没让他遇见这样的美人,若此刻美人言笑晏晏与他说,“我与殿下两心相倾”该是何等光景啊!
不过温柔乡是英雄冢,他这弟弟若是不务正业倒也合心意。
宋珩心中如何怅然若失自不必再提,躬身向太子行礼,“臣弟来晚了,请大哥恕罪,内眷着了风寒,有些咳嗽,身子乏力,实在不好再来赴宴,让臣弟代为请罪。”
太子宋琮与宋瑜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看起来更为平和,沉稳有度,有盛世明君的气象,“事出有因又是家宴,无需拘泥。咱们兄弟几个难得聚一回,就趁此良机把酒言欢,快来喝酒。”
宋珩,三皇子宋玦及宋瑜均是上前敬太子,几人寒暄一番,又纷纷落座,满殿笑语恢复如初,宋清沅不屑地勾起嘴角,裴澈默默垂下眼眸不去看顾蘅。
她说她是因为齐王请婚,她方才动心的。她字字与齐王诉情,却字字砸在他心头,好一个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裴澈面上毫无端倪,只抬手为自己斟满了酒,几盏下去,依旧自持。
因为他是裴氏一族兴复的所有希望,所有人都说他是最像昔年裴太傅风采的人,祖父临终之前也将整个裴家托付给他,要他时刻自勉,“挺秀色于冰涂,厉贞心于寒道,”他任何时候都不能失态,不能将个人情感放在最前头。
“再有两月就到年关了,四弟不如过了年再走,咱们一家子也好团团圆圆一起过个年,再则春来气候温暖,慢慢赏春而去岂不自在。”宋珩开口劝宋瑜留下,也算博个兄友弟恭的美名,实则心中嘀咕,莫非得了这般美人,你就让人家严寒料峭中颠簸而去?
宋瑜抬手举杯遥遥一敬,“二哥的关心弟弟收到了,这虽是我们宋家家事,却也涉及国事,朝中弹劾渐起,道我齐地拥兵自重,我出来也有大半年了,必得回去看看是何情形了。”
宋珩一摆手,“那些个迂腐臣子的话何必放在心上,不过几句弹劾罢了,若当真说起来,我与三弟都未就藩,干脆将我们都弹劾个遍吧。”
皇子为君,只要不是犯了谋反的罪过,那些臣子干跳脚罢了!
说起这个,三皇子宋玦也不是不苦恼的,他自今尚无封号,就藩也遥遥无期。他生母不过是一卑贱宫女,生了他不过封了一个嫔位,平日里跟个透明人也无分别。
这些年他仰白贵妃与端王鼻息尚得一席之地,只是父皇跟前就跟没他这号人似的,他又无出众的文治武功,前有储君与样样拔尖的端王,后有嫡出弟弟年少成名,就连小五与其生母也颇得圣眷,他这个三皇子做得没劲透了,时时刻刻活得小心翼翼。
此刻也只玩笑附和着宋珩,“是啊,四弟不若在京中多待些时日,省得那些大臣总薅着我与二哥弹劾。”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宋瑜在上京时日不多,遭的弹劾折子却是最多的,今日纵马游街,明日出言不逊的,活脱脱的替沈泽洗脱了混世魔王的名声。
此时沈泽满脸笑意,晃着杯中物的甘蔗汁,不可谓不得意了,“那得是我最舍不得四殿下了,这些时日托你的福,我既未被圣上训斥过,也未被御史弹劾过,日子过得称心如意,快哉快哉!”
这倒是实话,顾蘅莞尔,轻声问宋瑜,“殿下真的总被骂吗?”杏眼里满身不可置信,她觉得宋瑜一点也不好欺负啊。
他佯作生气,板着脸看她,眼里有威胁之意,顾蘅委屈地盯他一眼,端正坐好。
果然很难欺负啊,她不信这些人能欺负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