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等那道身影走近，才看清对方模样，年纪二十五六，模样周正，面带微笑地抚了抚袖，对晏惊阑拱手礼道：

“子虚门郭游，特来此相迎。”

晏惊阑回礼道了名字，讶异地问：

“此地真是子虚门？”

郭游细问晏惊阑来此的过程，才了然笑说：

“原来如此，司师兄他……一向不拘小节，想来门内诸多事宜未曾与你详说，有何疑惑问我便是。”

何止没有详说，司流水压根只提过宗门名号，其他的粗浅了解，还是从许望那听来。

晏惊阑暗自腹诽，开口问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请问前辈，这子虚门位于何处？”

“前辈不敢当，若不嫌，叫声师兄便好。”

郭游笑容温和，平易近人，耐心回答：

“这方天地并不在现实世界中，而是第一任门主自行开辟的一处隔绝独立之所。”

“不在现实世界？！”

晏惊阑再度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山壁和脚下的石阶，不论肉眼还是灵息感知到的，都和真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是的。”郭游点头，面露敬仰，“仙法地境的修道者便能开辟领域，更何况首位门主是道法天境的大能，创造一个与现实无二的空间，并非难事。”

晏惊阑也生出对强者的敬佩，震惊之余，想起什么又问：“那……郭师兄，我是如何到这里的？”

难不成是江兴城河下别有洞天？

“出入借助镜子便可，若想外出，寻一面镜子，将手放在上面，默想欲往之地，便可瞬时而至，回门也如此。”

郭游说着，忽然想到晏惊阑进入时的情况，笑意多了几分怜悯同情：“当然，能造出自身影像的媒介也是可以的。”

晏惊阑如何看不出郭游的言下之意，心里给推自己跳河的司流水记上一笔，转言道：

“那这不是任何人只要照着镜子，想着子虚门，就可随意往来了？”

“当然不会，能进入的人都是被认可的，就像你，若非门主认可司师兄的引荐，开了结界，师弟这会儿已成落汤鸡了。”

郭游抿了抿嘴，见身旁人满脸往事不要再提的表情，道：

“并非有意取笑，师弟到此，以后是一家人了，很多优秀同门不会像司师兄那样不靠谱。”

（此时趴在赌桌上的司流水打了个喷嚏。

想着晏惊阑初来乍到，对门内还不甚了解，郭游索性慢下脚步，借上山这段路多介绍些：

“现任门主鲜少露面，门内事宜皆交于三位长老，大长老名为耿直，十分严厉，千万别被他抓住错处，不然就会被丢到思过崖面壁，且大多半年起步。”

虽然对修道者来说，有时闭关所花时间要三五年甚至更久，但思过崖常年阴风呼啸，昼夜不息，并不适合静坐修炼，被罚的弟子往往都是硬熬到结束，颇为痛苦难挨。

“二长老名为左青枫，或许你曾听过他另一个称号，‘燃酒剑仙’。”

修仙界群星闪耀，人才辈出，而几十年前这位“燃酒剑仙”的名号可谓响彻一方，左青枫年少成名，一剑有倾覆千军万马之势，同等境界绝无敌手。

后来却不知遭遇何等变故，冉冉上升的明星一夜气消心冷，终日酩酊大醉，不复往日风采。

“三长老名为耿春冰，是大长老的妹妹，脾气很好，最受弟子们喜欢，不过……”

郭游声音压低，一副讲述秘密、你不要到处说的模样：

“二长老和三长老从未一同出现过，大长老对二长老常是冷脸，私下都传二长老和三长老曾是道侣，后因变故镜破钗分。”

晏惊阑向来对他人的感情纠葛不太关心，遂将一耳朵不知真假的辛秘埋在心里，继续问起其他：

“郭师兄，远处几座山也是子虚门内的？”

“当然，这方天地你目之所及的、双脚可踏的地方，都是门内的。”

说起眼前壮观的群山景象，郭游颇为骄傲的挺了挺胸膛，作为子虚门弟子深感荣誉和自豪，道：

“我们现在攀的是主峰，弟子们大多在这座山上活动。”

话语停顿片刻，他指了指那几座远山，“那几座则是独属于门主、长老和守山弟子的。

“守山弟子是门中的佼佼者，若是能通过试炼便可跻身其中，独自择一峰居住修行，还能拜长老为师。”

郭游说着，语气中不乏羡慕之意，尽管普通弟子每月也能听几次长老讲经授道，远不如可得亲传的守山弟子，大锅饭终究比不上开小灶。

“这试炼想来不易。”

郭游点头，心知其难不由得叹息道：“试炼内容和自身实力有关，选一位守山弟子切磋，一炷香内与之平手便可。”

晏惊阑闻言数了数远处的山，刨除门主和长老的，不过区区三座，连一手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