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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曾设想过有朝一日携着身旁的人穿林走壁。

以前苦于修为不高，有心无力，加上没合适的机会，始终未能得偿所愿。眼下人家主动送上门来，心中窃喜不已。

她揽住一束纤腰，见对方眉头微皱，轻哼一声：“嫌弃什么？是你要求的，又不是我死乞白赖缠着你。”

头一次放肆至此，心虚得要命，特意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

“我的意思是御剑。”红叶无奈。

某人分明趁机占她便宜，咸猪手“嗖”地一下窜到了她腰上，动作颇有些霸道，还言之凿凿，面不改色，令人哭笑不得。

“青霜累了，载不动。”寒露挑眉。

小妖在暗道里忙碌了几个时辰，击溃邪气，冒着生命危险探路，十分辛苦，要体谅它。况且，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得珍惜和白菜亲近的机会。

腰间一紧，藤条的一端顺着手臂爬了上来，她摸一摸青霜的脑袋：“快休息一会儿。”压在舌头下的一句是，“有点眼力见儿，别耽误我的好事。”

小妖似乎满怀感激，藤条在她脸颊上轻触了一下。像被亲了一口，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心中顿时一慌，她咳嗽一声，勉强恢复镇定。

“干嘛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不情愿就自己走回六合居，我先行一步。”

强悍之人面色苍白，肉眼可见非常虚弱，趁人之危要挟她，不地道，但快乐。因为志在必得。

“别别别，劳驾。”红叶挤出一丝笑容。

可算栽到人家手里了。突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万万没料到自己竟是一只“羊”，她一个头两个大。

天快亮了，林间飘着一层薄薄的晨雾，人行其中，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偶尔相视一笑，各怀心事。

除了儿女情长，寒露在思考云娘的事。

黑斗篷多半是残害妖修的幕后黑手，心肠歹毒，必须严惩。没抓住，实在可惜。

白菜必定要追查到底。她功力不稳定，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会很危险。无论她去哪儿，做什么，她都要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红叶心乱如麻。

黑斗篷杀了云娘灭口，取走她的心，估计拿去炼药了。这次没将其绳之以法，打草惊蛇，对方以后行事必定分外谨慎，情况相当棘手。

密室内的陈设布局让她心头疑云深重。一双笑眸落入眼眶，弯如新月。她轻叹一口气：“别得意了，我们先去一趟灵犀寺。”

“现在去合适吗？”寒露不假思索地问。听到“合适”，她笑，“好嘞。听你的。”停顿片刻，又说，“我没有得意，是开心。愿意为你效劳。”

“大可不必。”红叶神色自若。

“要的。仔细想来，你帮了我好多。如果没有你，我的修为哪会精进这么快？做人要知恩图报。”寒露解释。

刚才一腔热忱，字字皆是肺腑之言，白菜毫无反应，她决定放慢节奏，循序渐进，免得遭人反感。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只能尽力圆一圆，尽量不显得直白。

红叶“嗯”了一声，不拆穿某人的欲盖弥彰。

不吃猪肉，但见过猪跑。纵使从未亲身经历过，可到底活了许多年，红尘琐事，一眼看去，便能分辨个七七八八。何况某人将心意全写在脸上，嘴巴在胡扯，眼神却不会骗人。

“要说知恩图报，你可救过我的命。”她说。

“碰巧而已。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

眨眼便到灵犀寺外了，不得不松开搂在腰上的手，寒露暗恨自己脚力太快。

双脚落地，红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咬破食指，用鲜血在掌心画了一个圈。

三相如果无恙，必定会出来迎接。

等了一刻钟，不见门开，也不见门外现出人影，心里五味杂陈。

那会儿，她带着某人眼观四野的魔气，恰逢三相以红莲之气化浊为清，急忙出手相助，邪气退散后，不禁困惑，为何佛力较之往日减损得厉害？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心中一惊。此刻前来验证。

灵犀寺上空设了厚厚的结界，她的灵海喧嚣不休，功力时好时坏，看不见内部景象，只隐约听到一丝禅音。

“走吧。”心情沉重，转身离去。

“我们为何来这里？”寒露问。视线内，一双眼眸布满血丝，疲倦、不安、焦躁，更多的是悲痛，她说，“你怎么了？”

“没怎么。回去吧。”前走了几步，腿一软，一个踉跄，被扶住，红叶苦笑，“老了，不中用了。”

“瞎说，你年纪轻轻，和‘老’字压根不沾边。”

白菜语气哀伤，明显话不由心，寒露没有追问，轻揽纤腰，带她回房。

将人送到天字一号间隔壁，道声“晚安”，要走，刚打开房门，顿住脚步。

“你说什么？”她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