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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解释,寒露懵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原来白菜老早就突破盈海境了,只是功力不稳定,偶尔失手。
黄立春被骗了,她体内没毒可排,是在调息。每次周身雾气升腾,便是出了纰漏。
不愧是天纵奇才,上山不到五年,已悄无声息地达到了旁人苦练数百年都未必能达到的境界。
不过,她也太低调了。修为高深却藏着掖着一声不吭,搞得大家以为她停滞在出境,是个妥妥的废柴。对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她都保密,过分,相当过分!鉴于对方认错及时,姑且不计较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得问明白。
“你的意思是,掌门对你好,纯粹是器重弟子,没有要同你......”话都挑明了,不妨直说,“他没说过要与你结为道侣?”
“你这颗笨脑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有的没的?”红叶皱眉,“快去把里面的水倒出来!”
“我的脑袋里没有水!”寒露驳斥,“是你不把话说清楚的。”继而恍然大悟,发出一声悠长的“哦~”,“你一直在戏弄我!我问的时候,你故意引着我胡思乱想。”
“有吗?没有吧?我吃饱了撑的,干嘛往自己身上揽这种事?不可能!你肯定记错了。请不要冤枉我。”红叶连连否认。
“有!绝对有!”寒露斩钉截铁。细数之前的种种。
呷着茶,红叶想,这人若是把记忆力全用在记诵剑谱上,早就突破《青霜剑法》第三十三重了。
可惜人家的脑子里尽是些鸡零狗碎,她撒过的慌,此刻被一个个牵出来,摆在桌上,发出冷笑,嘲讽她。
耳边聒噪不休,时不时一声冷哼。得理不饶人真难缠。她认怂:“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们往前看,不翻旧账。”
嘴巴被捂住,寒露冷静下来。手拿开后,她叹气。
“是我的错。你早说过你能目视三千里,当时我以为你在吹嘘,没当回事儿。”
好好的怎么忽然情绪低落了?氛围怪压抑的。
“不不不,是我的错,没对你坦诚,遮遮掩掩,很不应该。”红叶说。
“对,是你的错!”寒露站起身,双臂环于胸前,俯视坐着的人,“你要深刻反省。再胡编乱造,我就命令青霜把你捆起来,吊在树上抽你。”
变脸比翻书还快,红叶苦笑:“哎呦喂,小师父好凶,我好怕。”
话一出口,原本笑意盈盈的两人不约而同僵在原地。
寒露僵住,既因为从没教导过对方,反而自身受教良多,担不起“师父”二字。又因为尚未言明的小心思。
上次人家枕在她腿上撒娇,嘴里不停哼唧着“师父”“师父”,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闹得她夜不能寐,心里痒痒的,老想故技重施。
最近,她越发理解那些女子为何要跪在灵犀寺外低声祈求了。
爱而不得,患得患失,搔首踟蹰。大概如此。
好几次,话压在舌头下,她又咽回去。时机不到,得再等等。
眼前的人能轻而易举左右她的情绪。表现一点诚意,她便乐不可支,几乎就地起飞。面露嫌弃,甩来白眼,她心里顿时酸楚,百爪挠心,不知所措。
人家醉酒时不知怎么想的,偷袭了别人,一觉睡醒忘得一干二净,留她一个清醒的人回味无穷,乱了分寸。感觉真糟糕!
沉默片刻,她说:“以后别再叫我‘师父’,我才疏学浅,不够格。”
“啊?哦。好。”红叶点头。
习惯性唤了“小师父”,本来没什么,后知后觉地发觉语气粘腻,有几分恶心,瞬间想抽自己一巴掌。
正常点!做个人!相处久了,小动作学了不少,连某人对黄立春娇嗔时的语气都学会了,节操呢?
房中静若无人。两人各怀心事,对视无语,气氛有些尴尬。
喷嚏声打破沉寂。“我想出去透透气,行吗?”伴着哈欠。
“不行!”异口同声。中气十足。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四目相对,为这份默契展露笑容。
寒露打开布袋,把长生放出来。
小妖功力不济。之前她们在半空与无极门的修士打斗,杀气蔓延四方,害他受了伤。
后来她和白菜去追暗探,回来的路上捡到半死不活的伤员,输了一点灵气,喂了一颗丹药,处于昏迷状,将他变回原形装进了如意袋。
此刻终于有了动静。
一觉睡了好久。长生伸个懒腰,身体不痛不痒,向两人行礼:“感谢两位人美心善的小姐姐,我以后死心塌地跟你们混了。”
他记得倒地前的情形。
一轮圆月挂在树梢上,月色皎洁,刚下过雪的山林银装素裹。仙女抱着恩人从树林中走来,身后留下一长串脚印。冷风卷起层层飞雪,林间仿佛柳絮纷飞。红衫轻飘,长发飞扬,挺像谪仙降世。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