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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慧圆寂，灵犀寺闭门七日，为同门做超度法会。

禅音萦绕在耳边，寒露手捧书卷，看着上面的文字和图片发呆。

故事的开头，作为皇帝的御用法师，法慧长老深得皇城权贵的敬仰，为世间百姓尊崇，风头无量。

故事的最后，佛子淫-乱宫闱，欺君罔上，且不知悔改，饱受口诛笔伐。连画像都由庄严肃穆变成了阴森的骷髅头。

这几日，她时常想起一句话，“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然而，人间本就是个大染缸，是非纠缠，恩怨交织，身处其中摸爬滚打，难免不被浸染得丧失本色。保持清白，何其难也！

“长老堕魔而亡，佛力尽数化为了邪气，七日能净化得了？”她问。

“有三相尊者在，应该可以。”话虽这样说，红叶心中也在迟疑。

三相替黄立春阻拦天雷，修为已有耗损，才修养了四年，想来并未完全恢复。加上近日以佛力滋养红莲，耗损加重，再去净化邪气，形势不容乐观。

转念一想，灵犀寺的众僧功力虽算不上强盛，只要齐心协力，问题终能解决。

一只毛茸茸跑到了门口，寒露弹指一挥，房门开了，阿黄麻溜地窜到她脚边。

她抱起小猫，自觉往外走，听到“去哪儿”，没回话，耳边传来“且慢”，顿住脚步，极不耐烦：“干嘛？”

“留下吧，你不是想为本宗尽一份力嘛，一起听听莫长老如何说。”门口的人两条眉毛快打结，红叶笑，“怎么？怕了？还是嫌累嫌麻烦，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并不想参与？”“啧啧”几声，眯眼摇头。

寒露愣了片刻，木木地返回桌边坐下，消化完对方的意思，难以置信，一时适应不了。

“我真的不用避开？”听出了颤音，她自我鄙视，有什么好激动的？没出息！

“不用。不过，只许听，不许说话。有疑问，等莫长老走了，我告诉你。”

能实言相告的，尽量不扯慌。

“好。听你的。只带耳朵不带嘴。”她举手保证，随即左顾右盼，“我藏哪儿合适？”

桌子底下容易暴露，床榻下面？总不至于缩进墙角的花瓶中。她没学习缩骨术，之前也没想过问杜若要一瓶缩骨的药水，药到用时方恨少，又不能像长生一样现出蟾状变小，钻进花瓶不现实。

红叶被茶水呛住了。咳嗽几声，缓过气来，丢出一个“笨”字。

“藏榻上，帘幕放下来，假装不在。”

“好主意。”立马执行。

红叶无奈。某人笨得可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她语气中的戏谑都听不出来。

她挥一挥手指，用灵气将帘幕挑起，见床榻的一角缩着一撮纯白，某人小兔一样，一双眼睛像两颗晶亮的葡萄，眨巴眨巴，怪可爱的。

“拜托你长点脑子。”她叹气。

帘幕没卷，榻上必定有人。一个但凡长脑子的人绝不会上这种当，兔子居然不假思索行动了，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快放下来，长老快到了。”寒露要将帘幕拉下，手伸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翻个白眼跳下榻，“大白天你戏弄我！”

“戏弄你，用得着挑白天还是黑夜？”红叶脱口而出，见一双“葡萄”愠怒十足，当即认错，“喝口热茶消消火，长老快到了，咱不能让他看笑话。”

茶水下肚，鉴于白菜态度良好，怒火随之下沉。寒露不气了。下一刻，感动席卷，差点热泪盈眶。

“不用藏，光明正大地听。以后，凡是我能听的，你都能。”郑重其事。

“真的？所有事？”她觉得不可思议，“骗人被拔舌！”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红叶皱眉。拔舌？要了命了！“当然是真的！”兔子喜形于色，她笑，“笨死了，就你这点能耐，藏到哪儿能逃过长老的眼睛？”伸手轻拍一下笨脑袋，想把它拍灵光一些。

“也是。”寒露憨笑，继而反驳，“有一个法子可以。”一字一顿，“刨地三尺，钻入地下。”

这倒的确可以！

不想夸兔子聪明，红叶“呵呵”一声：“把你给能的。”塞一颗“豆子”到兔子口中。

笑声从门外传来。

“好端端的不在地面活蹦乱跳，钻到地底做什么？”话音甫落，莫聿已进入房中。

刚才，迟迟不见寒露离开，他在府中等了一会儿。看到师父留下寒露，十分惊讶。不再避开，意味着彻底信任。以为她在寒露面前坦白了身份，仔细一想，自己还被恩师称为“长老”，看来并非如此。

来的路上他想，以前大家都羡慕梅见得了最多偏爱，私下议论，那是师父善待徒弟的极限。若是看见寒露，就知道远远不是。

梅见再得偏爱，师父不过是对她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众人告状，说一句“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