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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日冷，花开艰难，消耗了大量修为。

微风习习，一丝清香侵入鼻息，亭子一角，扇面轻挥，一老一少窃窃私语，喜笑颜开。

世人匍匐于地求仙拜佛，岂不知仙佛鲜少插手人间事，默默庇护苍生的，是那些身在尘世，无私无畏，活生生的人。

虽被冠以“仙师”“元君”“尊者”等仙佛之名，归根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刀剑加身，会鲜血喷涌，会痛。

“可查到魔气的根源？”红叶问。

“没有。只给了那个叫‘云娘’的女子一串手链，希望能除去她身上的妖气。”

人吞食妖丹，待到元丹彻底融于骨血，即便延长了寿数，也会心性大变。加之长期被小妖的怨气缠缚，万一受到蛊惑，后果不堪设想。

三相觉得，诸如云娘一类的百姓，只图一时的长寿绵延，虽未亲手挥起屠刀，可购买助长杀戮，妖修惨死之罪，他们无可推卸。因果不虚，祸福相依，待到变成半人半妖，将来被六道除名，不入轮回，得不偿失。

“但你还是选择了救助。”这是一句废话。

“一念成魔，一念成魔。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善哉！善哉！”

“法慧一事，你......”

红叶及时打住。身为别派之人，不该过问般若林内部事务。

她想过开阵追溯前尘，无奈功力不稳定，借助莫聿和南星的力量也不够，只好作罢。

许多年前，她和三相合力查过忘弦的罪举，如今三相已修到拈花一指，相当于剑宗的无障境，独自探查当年后宫发生的事，轻而易举。

之所以关心法慧是否蒙冤，是因为，囚禁法慧的监牢由南星布阵，确有秽乱宫闱之事，姑且说得过去，倘若并非如此，难免引发般若林和剑宗的嫌隙，要谨慎处理。

弟子在牢中备受折磨，初来那日，三相便去探望过。

长年以功力抵抗酷刑，法慧力不能支，身躯已千疮百孔，触目惊心。纵使心中默念“如如不动”，他还是生起了一股火气。

般若林的弟子在皇城犯下过错，即便不送往西方惩治，也不该承受如此折辱。昏聩君主竟还站在他身旁义愤填膺，要他亲自了结法慧。

压住怒火，他转着念珠，看向伤痕遍体的弟子：“诸佛在上，叩问汝心，是否动心？”

“动了。”气息奄奄。坦诚相告。

“是否有逾越之举？”

“没有！”法慧抬起头，一张脸尽是血污，面目全非，“发乎情，止乎礼，弟子是去帮中宫娘娘医治旧伤。”

“狡辩，满口谎言。皇后有何病，不召太医，要你深更半夜秘密医治？”君主无半分威严气度，双手捶打铁栏，吹胡子瞪眼。

再次听到“佛子淫-乱后宫，想必尊者不会包庇”，他在心里默念了一会儿经文，才情绪平稳。

念不随心起，起则掀风雨。去皇宫，本就不为觐见君王。众生平等，何来尊卑之名？弟子既无逾越之举，带回般若林静心修养，清除杂念即可。

然而未能如愿，随行的朝臣中，有几人强烈反对。

临走前，他告诉法慧，守心不乱，万念归一，几日后，他会再来。

四年前，传闻入耳，他掐指一算，法慧劫难当头，要一力撑住。顽强渡过，则守得云开见月明，境界向上一层，此后步步生莲。否则，只能从头来过。

有些劫难，旁人可以帮忙一二，比如更改根器，阻挡天雷，但有一些，唯守一心。我心即天地，天地即我心。旁人无能为力。

熬过了一千多个日夜，如今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前来，意在提醒徒弟稳住心念，绝地求生。

红叶听着，忧心忡忡。

纵然三相深明大义，心知是弟子命中有此一劫，没有怪罪南星，可众僧未必这样想。情况很棘手。

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池上水波荡漾，激起一圈圈涟漪。寒露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水沸了，她拎起水壶，按照黄立春的教导，耐住性子，经过一番十分繁琐的步骤，终于泡好一壶茶。

茶气袅袅，清香扑鼻，禅茶一味，大抵如此。

旁边三人细品慢饮时，她海饮了一大碗，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便直言不讳。

“尊者，听说你跟红叶元君很熟，她是个怎样的人？”

品茶时讲究一个“静”字，讲话，嗓门还扯得老大，忒破坏气氛，红叶和黄立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觉得，对方没把人教好。

被三双眼睛注视着，寒露挠挠头，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你们喝你们的，我去......”四下瞅瞅，随手指了一个位置，“那儿，待会儿。”

凑在一起不聊天，一言不发只喝茶，有什么意思？她受不了。

正要起身，声音响起，又坐下。

“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