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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秦筝失败的消息经由杜若的嘴传入红叶耳中，她猛地喷出一口茶。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下山时经过高峰，见孟师姐在洞中，就去瞄了一眼。阿筝似乎伤得挺重。”

杜若下山给老皇帝送丹药，顺便和身居临安的同门见个面。考虑到寒露和霜降鲜少出山，担心她们不适应外面的环境，特意来瞧瞧。

身旁的小姑娘笑得前仰后合，她提醒她：“当心口水掉在书册上。”

寒露赌赢了，心花怒放。

之前徒弟一口一个“没有万一”，还摇头叹气，说她“蠢到无药可医”，她不满，提出赌一把，输了的人按照赢家的要求做一件事。

本来对赢没抱希望，只是气不过被说成“蠢蛋”，一时冲动开了赌局。既然苍天有眼让她赢了，必须得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惩治某个嘴欠且不懂尊师的家伙。

杜若一走，她就摸一摸徒弟的脑袋：“别担心，为师绝对绝对......”狡黠一笑，“绝对不会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某人就差把“小人得志”刻在脑门上，红叶翻了个白眼，让她起开，别挡住烛光，下一刻，她说：“青霜，追！”

青霜功力与日俱增，逐渐习得了变化之术。有时坚如长剑，有时柔如腰带，变得小巧精致时，如一根细长的翠色发丝。

命它去跟踪云娘，不易暴露。

这几日，红叶时刻密切监视着云娘的一举一动，发现她总在凌晨时分鬼鬼祟祟外出，人一到城郊的树林，就突然消失不见。

功力稳定的情况下丢失目标，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云娘钻入了地下，眼力无法触及。要么某个修为高于她的人暗中协助云娘，帮忙设置了结界。

昨日，她和小丫头以玩赏为由去城郊转了一圈，没查到蛛丝马迹。

和辰业的密室一样，若地下果真存在暗道，得先寻到机关才能打开。纵然功力不低，也不能一出手就破坏一大片丛林。打草惊蛇不说，传出去影响不好。

莫聿送来了一本名册，名字是各大门派常驻临安的弟子，其中记录了他们的详细信息。这些人修为大多低于盈海境。旗鼓相当的只有两个，穆真和法慧。

穆真常伴君侧，为人正直。莫聿认为，他与残害妖修一事关系不大。当然，不排除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可能。

法慧的境况不容乐观。

四年前，风波爆出，传闻这位佛子与后宫之主有染。皇后当夜自缢。他原本被判处废除修为后施以绞刑，临刑前，皇帝改变主意，暂缓执行，将他押入地牢，每日以烈火烧灼其身，刀砍剑劈，油炸煎烹，折磨人的花样层出不穷。

莫聿说，为防止他脱身或自亡，皇帝命令南星在牢房内布置了一道法阵。为此，灵犀寺众僧颇有怨言。法慧在酷刑下岿然不动，靠的是修为的加持，但功力耗损严重，估计撑不了太久。

红叶问是否确有秽乱宫闱之事。莫聿表示不确定。他来到临安，只听北栀和南星提及此事，他俩并没亲眼见到，不敢妄下结论。

许多事，眼见都未必为实，何况道听途说？

红叶默不作声。隐隐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法慧年少时曾跟随三相到剑宗作客，是个单纯善良、活泼机灵的小和尚。数百年没见，虽不知心性更改如何，但毕竟是三相亲自教导的徒弟，他把他派驻临安，应该对他十分放心。就如她将南星和北栀安置于此，是确信他们可以周旋于名利漩涡而不受其污一样。

不管怎样，眼下排除了一种可能——即便云娘得到了助力，这份力量也不来自于各大门派安驻在临安的弟子。明面上的不是，暗地里的，不好说。

问题重重，得抽丝剥茧，查明真相。

前些年，北栀和南星抓捕了几个吞食元丹的百姓，审问期间，犯人不约而同七窍流血而死。隐藏在背后的力量一直未浮出水面，因此，他们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对云娘静观其变。

青霜在暗夜中穿梭，寒露咬破手指，在掌心滴一滴血，默念咒语，使它的行踪呈现在血滴中。

街道，房屋，树林，接着是一些尸体。大到老虎、猿猴，小到兔子、老鼠，甚至还有蝴蝶。

“它们都......”画面惨不忍睹，她说不出口。

红叶“嗯”了一声。自斟一盏茶一饮而尽，以此来抑制内心情绪的起伏。

残害妖修，盗取元丹，如此丧心病狂的杀戮，天人共愤！一定要把幕后真凶找出来！

她深谙“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也经历过尸骨如山的血腥场面。令她忧虑的是，如果元极大陆重蹈一千年前的覆辙......

遵循正道，需要理性平和，得克制私欲，一夕堕魔，往后便不受约束，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诱惑和放肆面前，心念经不起考验。一魔出世，很快就有万魔跟从。

白骨遍野的惨状犹在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