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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香通境，身体会散发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个人体质不同，气息各异。有人是淡淡的药香，如梅见。有人是甘冽的酒香，如孟逸。红叶身上，长年萦绕着一丝清幽的茶香。此刻沁入鼻息的，是一缕淡雅清纯的荷香。

小丫头突破香通境了。她心中一乐。气息似曾相识。心头泛起困惑。

“剑呢？”比她先开口的，是孟逸。

寒露进去两个多时辰，竟然空手而返，令人费解。通常，只要闯过前九关，剑峰现前，就不会一无所得。

“你不喜欢，又丢回去了？”

这是涌上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修为到达离境，即可顺利打开前九扇门，寒露都琼立境了，不可能......等等，什么味儿？眼下秋意正浓，不是荷花盛开的时节，莫非？

她靠近小姑娘嗅了嗅，十分讶异。入阁取剑，剑没拿到，境界提升了一层，有意思。

可是，即便到了香通，也没理由瞧不上剑阁的剑。世间宝剑，十之八九在剑宗。即便到手的不是上等，灵气也比山外剑铺里的高数百倍，拱手弃之，属实不妥。

她转念一想，以寒露的脾性，不会如此挑剔，多半出了纰漏。耳畔传来有气无力的“剑灵没有赐剑”，立刻发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自她拜入剑宗，两百多年来，从未发生或听说过此种情形，难道因为是外门弟子？可如果尚未拜师没有资格取剑，师父为何命她带人前来？问题应该出在剑阁。

剑阁位属天宝峰，峰上诸事名义上由梅见师叔操持，真正协调处理的是杜若及各位师妹，师叔闲聊了几句便回了丹舍，杜若不在，得向今日代她掌管密匙的人询问。

这时她才意识到，入阁时，沈琳与寒露一同进去，出来时，只有寒露一人。

“你沈师姐呢？”

“不知道。”寒露累得筋疲力尽，站着头晕，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有人坐在了她旁边，她懒洋洋往人家肩上一靠，“剑灵太凶了，差点把我烧死。”眼前递来一个果子，没伸手去接，直接啃上一口。挺甜。

掌心刺痛，手臂也痛，连牙齿都痛。

身后“吱——”一声，她没力气转头，听到孟逸唤“师妹”，心想，累死累活了半天，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支撑着站起身，耳畔传来轻柔的“别动”，就放弃了。

“再歇一会儿。”红叶一手握住果子给人啃，另一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夹着一片树叶，面色如常，但心绪起伏不定。

刚才，小丫头手上没有剑，她正疑惑，视线扫过小藤妖，心中瞬间疑云重重。

藤条第一次凝聚成一把剑时，她有过一个想法。“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修行达到一定的境界，便能驱使世间万物为我所用。元虹就是一个例子。

其实，升仙那日众人看到的元虹，并非当初她从剑阁取出的那把。那把剑在大战中遭受魔气的重创，返回邙山不久就碎裂崩坏，无法修护，只能弃用。后来的元虹，是以漫山枫叶凝炼而成，聚为利剑，散则红叶翩跹。

她本想着，既然小藤妖忠心侍主，小丫头不妨以它为剑。剑修与妖修的功力合而为一，将产生巨大力量，只要他们始终齐心协力，练得人剑合一，未尝不行。因此，入阁取剑，她并不抱任何期待。

瞥见小藤妖身上的印记，她心中一惊。同样名为“青霜”，呈现剑形时，同样剑身苍绿，长达三寸六尺，之前她认为是巧合，人活久了，可能性很小的巧合见了不计其数，没必要一惊一乍。可现在，一只青鸟赫然入眼，不能等闲视之。

印记只有指甲盖大小，双翅轻展，远没有丹阳师父那把剑上的威武霸气。但也许，随着小藤妖修为的增长，印记会随之改变。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青霜剑最初就是一根藤条。

她拜师时，丹阳师父早已人剑合一，随身只带一柄折扇，御敌不过长袖一挥，青霜极少出鞘，出鞘也呈剑形，从没见过它以藤条的形态出现，因而，这几年，她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此刻产生这种想法，她心中五味杂陈。

青霜剑在小丫头手上，而她身上散发着和丹阳师父一样的荷香，意味着什么？师父转世了？生魂重聚了？

下一刻，她又自我否定。

当年师父以己之身铸成镇魔印，用生魂熄灭魔火，按理不入轮回。没有转世的可能，她才奢望她还有一丝气息存留人世，这样，她就有办法为她重聚生魂。可是，她催动千机盘搜查过无数次，毫无收获。

或许，只是一个更大的巧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碰巧有一只名叫“青霜”且能呈现剑形的小妖，碰巧有一个突破香通境便会散发荷香的小姑娘。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管怎样，剑灵没有赐剑，只给小藤妖留了一枚印记，此事蹊跷，得查一查。

耳边叹气声接二连三，随即一句“我真没用”，她说：“不必沮丧，好事多磨。”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