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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拦住去路,神望剑“嗡嗡”作响,孟逸急忙停下。
三人在剑上行礼,蒙木回了声“嗯”,视线始终盯着中间的霜降。
当年拜师大会上,她端坐在会场牵制住掌门师兄,使他无法分神亲自阻挠白宿的行动,见他派了孟逸,心知她不是白宿的对手,便静候佳音。
林间发生的事,尽在她眼中。徒弟办事一向干脆利落,突然一反常态,废话连篇,迟迟不动手,让她不悦。更让她不悦,甚至火冒三丈的是,师兄竟然为了他的相好搬出了掌门令。
一次两次可以忍耐,一而再再而三,忍无可忍!
师父把首席之位传给他,是让他传承剑脉,带领众人维护剑宗的荣耀,将本宗发扬光大,不是为他贪恋美色大开方便之门!
碍于会场上人多眼杂,闹起来,流言传出去,对宗门的声名不利,她筑起一道结界,以灵识与师兄对峙,非要把这不知羞耻的老东西砍上几剑不可。抛开能力不谈,德不配位,忝居掌门之座,马上换人!
斗了上百个回合,估计老东西自知有愧,功力分明在她之上,却一味地闪避,不还手,不出击。她火气正盛,剑光不留丝毫余地,耳边传来“她是师父”,如晴天霹雳,惊得她头皮发麻。
“什么?”及时收手,她说,“若敢欺师灭祖,我必毁你道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数百年同门情谊。”
师兄捋捋胡须,一派淡定自若:“师妹执法严明,为兄岂敢在你面前造次?当日千机盘上,我看见......”
听完解释,她内心五味杂陈。
依照叮嘱,师父不愿暴露身份,自当不去打搅。得知师父为了帮寒露扩充灵海,好不容易恢复到盈海境,顷刻又化为乌有,她感慨:“生死之外皆小事,既是救命恩人,理当如此,只是苦了她老人家。”
误会解开,灵识回到会场,瞥了一眼身旁肥头大耳、披红挂绿的师弟,她想抽他一耳光。
都怪他,一句话误导了大家,害得师兄蒙受不白之冤,她差点杀了授业恩师,从此背上“弑师”的罪名。
一盏茶下肚,冷静下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顿时想把那人碎尸万段。
不请自来,还污蔑堂堂剑宗掌门,以为谁都像她一样道心不稳,一身风尘气吗?
于是,她对身旁的师弟说:“下次遇到忘弦,斩!”听到“为何”,回答“遵令便是”,又听到“遵命”,会心一笑,觉得师弟满面红光,精神十足,怎么看都挺顺眼。
人在眼前,面容、气质皆与以往大不相同。一直以为师父已远离凡尘,不曾想,还在人世受苦。她百感交集,又尽力控制住情绪,表现出一副并不知晓真相的样子。
“霜降是吧?本宗不养闲人,一月之内你若再无突破,”转而看向孟逸,“送她下山。”
前段时间,白宿每日前往灵都峰授课,回神望殿后,向她汇报新弟子的情况,提及霜降,说她进展缓慢,每日闲晃,上山来,似乎不是为了修行,而是蹭吃蹭喝休息。
剑宗的弟子,即便是外门,除非灵海或灵海彻底枯竭,失去了修行的先天条件,其他的,只要勤奋努力,无论多久,都不会被遣送回去。每个人体质不同,功力增长的速度有快有慢,剑宗物资丰富,不缺几碗饭,几杯茶。
但霜降过分懒散,白宿实在看不过眼去。
她不能告知实情,便顺着徒弟的话说:“不求上进,属实可恶,为师记下了,你转告她,让她好自为之。”
让孟逸送师父下山,只是权宜之计。
下个月,突破香通境的弟子要下山历练,师兄此时安排寒露取剑,多半意在让她同去,考虑到师父应该不会让她的救命恩人独自冒险,便给她一个出山的理由。
红叶呵呵一笑。好嘛,竟然混到被徒弟逐出宗门了,老脸丢尽,再也不能承认真实身份。她看了“木头”一眼,心想,没把她杀死,就背着祝余把她赶走,真厉害!
“长老这个决定,掌门知道吗?”她问。
被师父称为“长老”,蒙木瞬间不知所措,心中一慌,神望剑“嗡嗡”乱响。她轻咳一声,勉强保持镇定,维持戒律长老的威严。
“别以为有掌门做靠山,就能高枕无忧。剑宗并非掌门一人的剑宗,私闯云霄峰一事,还未做计较。”尽可能气势凛然。
此话一出,旁边三人皆是一惊。
孟逸想的是,师叔早晚会追究她的过错,到时候将牵扯到师父,场面不好看。
涌上寒露脑海的,只有一句“完了”。
她一向对这位戒律长老没有好感,从天宝峰上冷冰冰的“跟我走”,到莫名其妙毁了灵都峰上的灯笼和彩带,再到云霄峰上派白宿来杀人。这是回到会场,见白宿在他师父跟前耳语,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奉命行事。总之,这人留给她的印象,一个词概括——凶神恶煞。她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