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3)
张明珵和宋晚山被那小官儿带到了偏厅候着,替二人各斟了一盏茶便退了下去。
“铛、铛、铛......”宋晚山百无聊赖地用茶盖敲着茶杯,一叩一响的。
当然,主要也是张明珵和他在一间屋子里,张明珵什么话都不说,就干等着王寺丞出来,自己就只能敲着茶杯掩饰尴尬。
“咳咳,”宋晚山示意了一下,但是张明珵看也不看一眼自己,只得自己发话,“小侯爷,您能跟我说说当日二公子是怎么个遇害的吗?我......有些不记得了。”
张明珵怒瞪宋晚山,像是数不尽的怒火要喷出来,紧紧地握着腰中的佩刀。
珠儿见状,静静地往前跨了一步,半掩着宋晚山。
宋晚山拉住珠儿,轻摇头:“那行,这么说吧,如果杀害二公子是凶手是本公子,本公子认,也会向自请削爵入狱。”
“我如何......”
“如何信我是吧?”宋晚山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狡黠地笑道,“知您为人缜密,昨夜本公子也拟好了一份文书,上边还盖着我宋晚山的私章,本公子自是会说到做到。”
张明珵正当接过宋晚山手里的文书的时候,宋晚山又收了回去:“本公子听人所言,当时二公子一死之事传出,京中便到处流传着我宋晚山爱吃小孩儿的谣言,张小侯爷您也让本公子在侯府禁足并跪了张家祠堂半月有......”宋晚山一顿。
“此事下来,本公子身心俱损,若是查出凶手另有其人,还望到时候张小侯爷在所有人面前给本公子赔个不是。”
“好。”张明珵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宋晚山的要求,“道儿死之前还遇过一次害。”
“是谁?”
张明珵冷冷地望着宋晚山。
“啊?”宋晚山吃惊,试探性地问道,“又是我?”
“当时道儿才生下来不到一个月,你借口要到清山房中探望道儿......”
那日,
一名身着身着华贵的墨色衣袍的男人走到了武安侯府的西厢房内,正跨入宋清山的厢房中。
宋清山的仆从见着来人,便赶忙对着那男人恭敬地行了礼:“少夫人万安。”
“你们主子呢?”宋晚山见房中无人问道。
仆从们排排跪着,脑袋那是一个比一个抬得低。
宋晚山见仆从低头不言,久久不发话。
仆从们知道,当宋晚山不讲话的时候,做下人的便容易遭殃,那仆从只得坦白:“回少夫人,昨日小侯爷说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便说好了要带小宋夫人前去立山湖游玩......”
宋晚山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藏在袖子里的手捏得嘎吱作响,像是手里捏的是宋清山的骨灰。
“什么时候的事?”宋晚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都气得变了调。
“今日上午便出门了......”仆从连连磕头,“婢子该死,少夫人饶命。”
今日上早朝的时候因着几名官员的升迁顶撞到了圣上,下了朝就和几个同僚一同被圣上训了好几个时辰。
本就气不顺的宋晚山,一回来听到夫君又与他的心上人一同出门游玩,愤怒到了顶点,宋晚山话也不说便跨门进去,担心一把话说出来,便会控制不住地要找人撒气。
走进厢房的暖阁中,便看到放着一个梨花木雕成的摇篮,上面还盖着吉祥童子的绣花棉被,里面的孩童正香甜地睡着。
此时刚过元宵不久,天气还是冻得让人发寒,而宋清山的厢房内温暖如春,还点着宋清山最爱的晚莲香,想也知道是张明珵特意命人为宋清山调制的香,相比宋晚山房中随意点的香,也看出来张明珵的偏爱了。
方才气到头上的宋晚山看到了如此惹人爱怜的孩童,这般模样也让他想起了刚出世的望儿,心中还是软下了几分,跟在身后的柳绿说道:“柳绿,过几日问过料理宋清山的医官,再让府里的医官抓几副补身子的药,据说这孩子早产,身体还不是很好。”
“是,婢子这就去。”柳绿离开了暖阁。
宋晚山一人轻轻地晃着摇篮,安安静静地看着道儿。
想到自己生产那日,张明珵未曾踏入房中,好不容易从阎王爷那捡回了半条命,张明珵来东厢房的那屈指可数日子,都是托望儿的福。
宋晚山这时候看到了挂在道儿身上的长命锁,上面还精雕细刻地写着道儿的名字,背后写着“长命百岁”的字样。
宋晚山冷笑一声,同样是他张明珵的孩子,待遇也真是天差地别,连望儿百日宴带上的长命锁,也是自己命人造的,后面张明珵也只是给望儿配了一串样式普通的平安扣。
这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宋清山什么都不用努力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张明珵的偏爱?
宋晚山这时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都渐渐变得狠戾了起来,魔怔地想着,若是......这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