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方苏澜韵突然急急而来,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陆哥哥,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跑到这儿来了,叫我一顿好找。”苏澜韵捏着手帕拭去额角的薄汗,嘴上看似与陆英材在说话,眼珠子却滋溜着叶箐瞟了好一会儿,方才假惺惺地问道:“大姐姐也在这儿?”
“刚巧碰上。”叶箐言简意赅,陆英材随之点头附和。
苏澜韵瞧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下一秒便硬生生地挤进两人中间,转而又摇了摇陆英材的手臂,娇嗔着说道:“陆哥哥,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话罢,就从衣袖中取出来一只红锻地彩绣鸳鸯香囊,正想主动替他挂上,乍一眼又看见他腰间已然坠着一只素的。
苏澜韵只觉此物越看越熟悉,刚想起正是苏澜音平日里时常带着的破烂玩意,又瞧见她头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新鲜样式的发簪,方才出门时明明未曾见过,心中顿时明了,正气不打一处来,碍于陆英材还在场,不敢形于色,只得暂时忍下一口怨气,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陆哥哥,你现在带的这只未免太素了些,换成我这个更好看。”
说着,苏澜韵便径自伸手想帮陆英材摘下香囊,是以被他阻拦制止:“二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偏我还是更钟爱素色多一些。”说完也不接手苏澜韵递出的香囊,弄得她当下送也不是收也不是,脸色阵青阵红的很是难堪。
恰巧此时苏廷翰携李氏姗姗来迟。
苏澜韵一见自己的靠山来了,瞬间化作娇滴滴的小女儿姿态,回至李氏的身旁也不知嘀咕了什么,只见李氏拍了拍她的手稍作安抚,复又死盯着叶箐却一语未发。
苏廷翰与陆英材寒暄几句,见天色已晚,不便多做逗留,则互相辞别而去。
叶箐本想原路返回,是以被李氏阻止,将她一并叫上了马车,同程回府。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叶箐当下心知,定是又有一场好戏等着自己。
马车一路颠簸,行至半路,忽闻苏澜韵凄凄惨惨戚戚地啜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感。
苏廷翰一时不明所以,因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李氏一面替苏澜韵拭泪,一面逮着了叶箐的把柄气势汹汹地问道:“方才听韵儿说,你竟恬不知耻地将自己的贴身之物给了陆英材?”
“什么?”苏廷翰听闻此言,霎时待坐不住,黑下脸来复问叶箐道:“确有此事?”
叶箐心中冷哼,面上却淡然处之,因而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没有,父亲母亲稍安,容我如实禀来。”她话音刚落,这边苏澜韵哭的更凶了。
“你哭什么…哭…”苏廷翰一语未休,就被李氏一眼睛瞪回了肚子里。
叶箐见怪不怪,只将自己今夜见陆英材所发生何事娓娓道来:“是陆公子赠我馈岁之礼,我循礼回赠了他一香囊罢了,那香囊是我方才逛集市时随手买下,并未曾贴身用过。”
“你不要脸,那香囊我明明看见你带过。”苏澜韵抽抽噎噎地,指着叶箐骂道。
叶箐笑笑说道:“妹妹若不相信,可同去我屋里瞧瞧,我素日的贴身之物皆绣有澜音二字,再去向陆公子要来那只香囊看看,可绣有我的名字否。”
“去就去!”苏澜韵咬唇犟嘴,不肯善罢甘休。
李氏扬了扬手,道了声且慢,又逐字逐句地拣出重点来问:“你与那陆英材,可是私下定了情?”
“从未有过。”叶箐如实答道。
“既如此,就算那香囊你未曾贴身用过,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回赠什么礼物不好,偏要上赶着巴巴地送香囊,传出去了名声多不好听!”李氏嚼完舌根,还不忘添多一把火,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你一人不要脸就罢,可别连累了满门苏府女眷的清誉!”
叶箐一听扣她如此大的帽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将苏澜韵也拉下水:“那妹妹为何也赠陆公子香囊?还是鸳鸯样式,甚至都要亲自替他带上了,好在陆公子是个知晓分寸的,这才…”
“苏澜音,你颠倒黑白,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苏澜韵将将被戳到痛处,一面气急败坏地叫嚷着,一面张牙舞爪地朝叶箐扑了去。
叶箐见机躲闪,嘴上不依不饶:“我有没有颠倒黑白,一问陆英材便知,相信他也不是那种会颠倒黑白的人。”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贱骨头,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胆敢在大人们面前撒野!”李氏容不得苏澜韵受一丁点委屈,也对着叶箐指指点点骂骂咧咧起来。
“够了!都给我住嘴!”
直到苏廷翰一声怒斥,所有人才顿时噤住了声。
苏廷翰接着骂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从明日起,没有我的准许,谁都别想踏出房门半步!”
苏澜韵闻言,直直倒在李氏的怀中呜咽不止,李氏则恶狠狠地拿眼瞪着叶箐,气得一声也说不出来。
叶箐低头无言做顺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