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近
,踢断了我的腿,让我跪在卞良哲面前……”
他声音渐渐不对劲,咬字艰难起来,每说一个字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慕泠槐忙道:“别说了,卞良佑,别为难自己。”
“他按着我的头……压下去……所以无论他看到的那道圣旨是真是假,到了现在,都必须是假的。他们只能以叛国篡位的罪名被讨伐,我不会在给他们任何人机会。”
“况且,若说李勇毅没有为荣华富贵折腰,你肯信吗?”卞良佑声音坚定沉稳,“我是不信的。”
慕泠槐抬起手,在要触碰到卞良佑肩膀的时候停滞下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抚了上去,轻轻拍动着。
卞良佑现在的感觉,慕泠槐其实是有一点能明白的。那是一种情感上的陷落失坠,无所归依。就好像上辈子她刚被卞良哲囚.禁那会儿,她整个人也是茫茫然不知所措,终日懵怔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时的她也想找人诉说,可惜她面对着的,从始至终只有卞良哲一人,言词梗在喉间千千万万,最终只能再次闷回心间。
是以她现在看到卞良佑这番模样,脑海中看到的,一半是眼前的卞良佑,一半是曾经无助无依的自己。
决定了不再靠近,保持距离,但现在,慕泠槐确实狠不下心。
就是这一时的犹豫,在无形之中,他们的距离又靠近了一点。
卞良佑感受着慕泠槐安慰自己的动作,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继续垂在身侧,没有再动作——为了享受尽量多一会儿的温情。
“慕泠槐,我的糖水呢?”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慕泠槐听到卞良佑这样问。
他的声音又柔又轻,慕泠槐甚至分辨不出来他是否是故意为之,只知道自己确实是有些心疼。
“我手边没有糖,等明天好吗?”慕泠槐问他道:“你喜欢桂花的还是槐花的?”
卞良佑突然笑起来,但是很快,他就收敛了笑意,将选择权交给了慕泠槐,“你喜欢哪个,我就要哪个。”
慕泠槐听到他笑,才觉出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多暧昧,但这时,她又听到卞良佑道:“我被封储君的时候,年纪还很小,但从那以后,就没人给我兑糖水喝了,父皇不让……可是卞良哲他们都有。”
还挺委屈。
慕泠槐心下失笑,尚未好好思考就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可好?”
“好。”她话音刚落,卞良佑就低下头去,凝望着她的眼睛,眼眸中尽是期待。
慕泠槐不想反悔了。
……重生以后,她也没喝过糖水,好像是有点想念那个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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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慕泠柏才刚走到谢安廖房门前,就听到从里间传出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他急忙推开门,看到谢安廖瘫坐在地上,右脸颊上面,是鲜红的掌印。
齐然看着怒气冲冲的谢安宁,大气不敢出。
谢安宁突然手扶额头,身体摇晃着像是要摔倒,慕泠柏快步跑到她身边,从身后为她做了支撑。
“怎么了?突然动这么大气?”
谢安宁指着地上的慕泠柏,恨铁不成钢地道:“你问问他,看他都做了什么!”
“谢公子。”慕泠柏问道:“你怎么了?跟你姐姐好好说。”
谢安廖冷哼一声,咬着下嘴唇偏过了头,没有回答。
谢安宁气道:“我真是养坏了你!”
慕泠柏扶稳她,带着她走到屋内桌凳处,让她坐在那里,又折回身,小声问齐然:“怎么了?”
齐然看看谢安宁,又看看谢安廖,纠结许久才无奈道:“少爷的腿,并没有废,说腿废了是他自己装出来的。”
慕泠柏不解,又问:“为什么那样做?”
谢安廖:“若是我这几板子挨下去,没过几天就能够活蹦乱跳,狗……卞良哲会轻易就放过我吗?”
“这不是好事儿吗?”慕泠柏知道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回身看着谢安宁问道:“那你们现在生气又是为何?”
谢安宁悄悄抹泪花,谢安廖又一次紧闭嘴巴。无法,慕泠柏又一次向齐然寻求答案。
齐然:“……少爷的腿,现在是真废了。”
“这又是为何?!”慕泠柏大惊,问道:“刚刚不是还说是他装出来的?怎么好好的……又废了?”
谢安廖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可能是装的太过分了,遭报应了。”
谢安宁扭脸,冲他吼道:“好好说!”
谢安廖身体一颤,重新解释道:“我装作腿废了、没力气站不稳的时候连着摔了好多次,结果真的把腿摔废了。”
说着说着,谢安廖恸哭起来,一声声地喊着“姐”,又道:“我错了。”
反而弄得谢安宁后悔起来,又因为心里那点脾气,犟着不肯扭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