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近
卞良佑哑声笑起来,问道:“慕泠槐,你哄孩子吗?”
听他声音正常不少,慕泠槐同他开起玩笑,“是啊,不知小公子今年,可有三岁?”
卞良佑小声哼哼:“不止,二十有三了。”
慕泠槐放开他,“那就算不上孩子了,劳烦公子放手,男女有别。”
卞良佑心有不舍,微微松了点力气,虚虚圈着她,道:“再给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慕泠槐没有理会他,兀自挣脱开。
卞良佑被她推开,站在她身前相隔不远的地方轻轻啧了声,委屈道:“咱们之间的情分也不算浅了,你居然连给我抱一会儿都不肯吗?”
慕泠槐知道他这时候已经对刚才圣旨的事情有所释然,淡淡瞥他一眼,问道:“你知道卞良哲抱着我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
她表情丝毫未有波动,声音也和之前一样淡淡的,“我在想,怎么杀了他。”
卞良佑眉心一颤,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听到慕泠槐轻声说道:“卞良佑,你知不知道,你和他长得真的很像。”
只是这时,她声音好像有了点变化,似乎带着一点点的不确定。但那变化实在太不明显,让卞良佑觉得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有时候我看着你这张脸,会恍惚,会混淆,甚至在某些瞬间,我会把你当成他。”慕泠槐停顿稍瞬,道:“他真的很讨厌。”
言外之意卞良佑听懂了。
慕泠槐讨厌的不是卞良哲,而是刻意装迷糊的自己。
卞良佑笑了笑,严肃起来,问道:“那我呢?我讨厌吗?”
慕泠槐故意答非所问,道:“怎么会,王爷能够很快地从愤怒和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做到清醒自持,冷静克己,怎么会讨厌。”
“好。”卞良佑道:“慕小姐还是那么会说话。”
慕泠槐冲着他歪了歪头,笑着挑了下眉。
“好。”卞良佑又一次这样说道。
慕泠槐点点头,将这事搁下不再提,转而道:“那道圣旨,是卞良哲继位的关键。所以我很疑惑,为何直到如今,他也未曾将圣旨展露人前,而是任由事态发展,在百姓口中留下夺位弑兄之名。”
“虽然大家不像谢安廖那样,会那般兴师动众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事,私下议论却是少不了的。即便圣旨为假,可世人又分辨不出,既如此,他为何不拿出来,堵住悠悠之口。”
卞良佑思索片刻,忖度着道:“卞良哲此人,性子极端执拗,一般不听人言,很喜欢挑战一些疯狂的事情。或许在他看来,‘篡权夺位’这种事情,更能满足他心中偏执的癫狂?”
卞良哲这人很疯,慕泠槐是知道的。
上辈子他不夺位,却从未停止挑战君威。
那时的他从慕家手中夺了“乾烨”的铸造方法,声势浩大,在庆和帝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只是他又从不在皇位上费心思,庆和帝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这辈子慕泠槐刚有意识,就听说他已经篡位登基。原以为这人收起了疯狂,现在想来,或许是他换了一种方式来展现。
“如此一来,倒也方便了我们讨伐他。但有一事……”慕泠槐停顿一下,慎重问道:“你能确定那道圣旨是真的不存在、是被卞良哲虚构出来的吗?”
卞良佑道:“父皇驾崩前,确实留下过一道圣旨。那道圣旨也确实废了一个人,又封赏了一个人。但这道圣旨,最终被投入火炉,化为灰烬,除当时在场的几人外,无人知晓。”
“父皇卧病时,也确实被人下过毒,但那毒的效用在于迷幻,并不致死。”
慕泠槐突然问道:“下毒的人,是卞良哲?”
卞良佑庆幸道:“是。只是被发现的早,父皇的身体并未因此受损,算是大幸。”
“不,或许另有隐情。”慕泠槐神色端正严肃,道:“那道圣旨,可能是真的。”
“卞良哲会否在你们发现以前,就已经在先陛下不清醒的时候哄骗着他写下了这道圣旨。”慕泠槐道:“我了解的卞良哲,虽然没有过分聪颖,但行事狠厉,又谨慎得很,若是不想被你们抓到,逃过你们耳目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卞良佑在慕泠槐看不到的地方攥了攥拳。
“而且,李老将军跟随先陛下多年,难道真的分辨不出圣旨的真假吗?”瞥见卞良佑脸上神情渐渐又开始破裂,慕泠槐声音放低了些,“那道圣旨,或许在他看来,的确是真的。”
卞良佑冷笑一声,道:“慕泠槐,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上辈子死之前的遭遇。”
慕泠槐问他:“你想说吗?”
“真的很痛,比刚才还要痛。”卞良佑涩声道:“父皇崩后,我一直将李勇毅当做义父,可那天,他在夜里闯入我的寝宫,将沉睡着的我叫醒,像是对待猪狗一样将我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