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我出师那天，他们给我开了个派对。就在当初骂我的那个人家里开，来了差不多一百人。”

蓝秀玉表情一言难尽。

“他是比较热情的美国人。我觉得就是借口开派对。”他表情怀念道：“他叫Brian，我和他一直都有联络。下次他来，我带你认识他，他很好玩，很有意思。”

蓝秀玉低头，半晌才点了点。

季子恒揉揉她的头发。

两人互相依靠了一会儿，季子恒犹豫地说：“其实，是我爸......”声音从身体吐出，似乎令他下定决心，道：“他觉得我太心急，想我缓一缓。”

蓝秀玉抬头看他，忽然语出惊人道：“你打算清君侧？”

季子恒一愣，噗嗤一笑道：“公司没有这种人。”

蓝秀玉继续天马行空道：“你要搞革命？”

“没有。我爸建立的管理系统挺好，目前没必要改。虽然公司潜规则和人事的确是麻烦，但这是所有大公司的通病，解决不了。”

蓝秀玉眼珠一转，手刀轻轻划过颈前，小声说：“你爸怕你功高盖主？”

季子恒笑眯眯道：“我家挺正常，没恩怨情仇。而且我们是正经企业，又不是封建帝制。我没兴趣弑父上位或架空他。”

“你这种有能力，有事业心，又走正路的的太子爷他有什么不满意。你这年纪不拼搏，难道退休才拼命？”

季子恒哑然，道：“他只是想我想清楚我要怎样走，有些路，选了就不能回头。”

“他是个励害商人，从小就教我做任何决定都要理智，不能感情用事，要做最有利的决定。”

“我不想。而且，”他看着她，眼神有轻微的摇摆和迷茫，说：“我选的未必是效益最好的，也许......却是我最想要的。如果放弃了，很可能会比我坚持之后更后悔。”

蓝秀玉像是承受不了他视线的重量似的，低头避开。

她把下巴放在膝上，把自己抱紧。一直静音播放着一家人温馨生活的短片的iPad夹在胸膛与双脚之间。

“如果你听了他的意见仍在两种选择中摇摆不定，即是你也觉得他的话是对的。反正无论最终选择那一个都会为没做的事后悔。”她轻声说：“所以，你应该听他的。”

季子恒只温柔地注视他，抚摸着她的头。

良久，蓝秀玉轻声说：“我该吃药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