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货，订货，不用定时开门收店；没有“相熟”的邻居，不再去回应每一个招呼；不用去想放假要做什么；不用每天留意秀玉做什么，会不会回来，会不会突然消失。

生活就像陆皓明所说的，什么都不用想，只管休息，只管待在他身边，任由时间在身边流过。

每天都是无所事事，但这种空闲不像以前一样，空洞、寂寥、绝望难熬，却有种奇妙的舒适，平静的。

是因为陪伴在身边的人不同吗？

这种平静却在每晚陆皓明照顾自己吃药时反转成苦涩的内疚感。

白杨等待质询，但陆皓明什么都不问，态度一如以往。

白杨感到迷茫，他几欲开口，破罐子破摔地想告白一切。但陆皓明却说他可以等他准备好再说。

秀玉甩开他，把他推开，想他向前走，是出于同类相怜的爱；陆皓明不介意满身瑕疵的他，想要他留下，却不索要任东西。

他如他们所愿，却为此生出一股巨大的内疚和羞耻感。

他们都爱自己，但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他为自己感到恶心，他没资格开心。

他不想失去蓝秀玉，踌躇不前，不肯独立。蓝秀玉知道他懦弱，终是忍不住把他撕开。失去蓝秀玉的他却又攀住陆皓明，利用他纯粹的喜爱去满足自己被需求的虚荣，把他当做蓝秀玉粗糙的替身，去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留存。

每晚吃药时，他都想对他坦白，但又舍不得陆皓明编织的美好世界，舍不得他的温柔陪伴，手舍不得他的拥抱 。

陆皓明心存正义，同情弱小，想必也是疾恶如仇。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自道自己的过往，所有的喜欢想必会倾刻化成憎恶、恶心和失望。

逃避和坦白的念头不断拉扯着，最后还是贪念占了上风，消极无为地去拖延。

他为自己感到恶心，他鄙视自己窃取的快乐。

他知道自己逃不了，但他真的舍不下，反正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抛弃他，即使这份蜜掺了玻璃碎，明知吞下会刮伤自己，为了那点甜蜜，他也愿意和着自己的血和痛服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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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和小宝并排蹲在陆皓明面前。

从前几天开始，陆爷爷让小宝负责给小乖午饭。

当陆皓明拿出狗粮打开，小宝鼻子嗅了嗅，然后明显地咽了一口。

陆皓明酌量把狗粮倒入小乖专用饭碗，说：“好了，小宝，给小乖拿去。”

小乖咽了口口水，点头说：“谢、谢，小、小明。”小宝捧起碗，慢慢地走往外走。他现在走路很稳了，不过一走快，就会步履蹒跚。但是，这里没人会催他，由得他慢慢来。

小乖正趴在外廊台阶上，摇着尾巴，等着他。

到了外廊，他先碗放在板上，推了推凑过来的小乖，说：“去，去、外面吃。”

说完他慢慢走下台阶，站稳后再转身捧着小乖的碗，全神贯注地盯着碗，慢慢往花园走。小乖在旁边亦步亦趋走，一时抬头看碗，一时看小乖。

陆皓明见白杨眼神一直追着小宝，边把狗粮收起，边说：“别担心，吃一点狗粮不会出事。”

白杨闻言一惊，他原本只担心小宝会摔倒，倒没想到这层。他几乎日日陪着小宝吃下午茶，他是见识过他吃东西的架势，把手上的，餐具上的碎屑都舔得一干二净，连味儿都舔尽才甘心，有时恨不得把包装纸也吃下去。他愈想，愈觉得小宝可能做得出吃狗粮的事，忍不住起身追上去。

当白杨追上去，就见到小宝蹲在地上，手上捏着粒狗粮痴痴地盯着。小宝发现他时，才恋恋不舍地把那粒狗粮放回去，对一直看着他的小乖说：“吃、吃吧，也要喝、喝水。”

于是，就出现白杨看住小宝，小宝咽着口水盯着小乖，小乖看着碗吃饭的画面。

忽然，埋头吃饭的小乖抬头，盯着他们背后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饭。

白杨正要回头看时，身边的小宝忽然被人抱起。

“嘿嘿，重了啊！小叔叔。”

白杨抬头一看，一个衣着靓丽的年轻女人把小宝抱在怀中。小宝似乎也被吓到，全身肉眼可见地僵住一阵，然后开始小幅度挣扎。

“咦！进步了，以前只会石化，现在学会动了。来，小叔叔，给侄女亲一下。”

那女人嘟嘴假装要亲他，小宝呜咽一声，更用力去挣扎。那女人只是作弄他，不是真要亲，小宝一用力，便把他放地上。

小宝一有自由，立即往走廊下看热闹的爷爷们跑去。他走得还不太稳，更别说跑了，跑不了两步就跌到在地，他也不起身，接着就继续爬。

那女人不怀好意地说：“不是说会走了吗？只会爬啊！不过，我最喜欢亲爬在地上的小孩子了。”

小宝僵了一下，立即站起身，向着陈爷爷快走。也许是恐惧之下激发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