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白杨推着陆皓明的肩膀撑起身，对跨坐在他身上的人说：“你把灯打开吧！我给你看清楚。”

陆皓明心里明白，这时的白杨受到大刺激，情绪不如他表现般隐定。他即将揭露的，既可能一个让他更了解，更接近白杨的好机会，亦有可能是白杨病情加深的表现。但无论那种，都改变不了他对白杨的心意。问题是，他能不能好好地接住这机会？会不会弄巧成拙，伤害到他？

陆皓明凝视着白杨好一阵，下决心似的轻呼一口气，宠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好，我现在去开。你先别动，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他就下床去门旁打开房间大灯，离开床前，他怕白杨不安，先一步把床边小夜灯打开。

当陆皓明按开灯转身时，本该在床上等着的白杨，已走到床尾对着的挂墙饰画上。

那是50号画布大小，裱在深棕色木框的装饰。说是画，上面却什么都没有，不，也不算是没有，走近时，会见到上面平整地抺上一层厚厚的白色的油彩。陆皓明曾好奇地问过白杨关于画的事。白杨只淡淡地说是他抺的，已经做完。

本来陆皓明觉得这画有点奇怪，但当也听完白杨的话后，却忽然觉得它理所当然起来。

白杨捉住画框两侧，轻松地把它取下。画框遮挡的位置，赫然露出一个入口比划稍小一点的空间。如果没有挂画遮挡，倒像是一个跟墙身一体成形的收纳空间。

陆皓明离得远，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只在中间放了一叠红色的布料，似乎是件衣服。

带着疑惑走向白杨的陆皓明，却忽然顿住，双眼瞪大。

白杨背着陆皓明，双手轻柔珍爱把那叠衣服拿出来，然后捏一角提在半空，下面的布料顺滑地向下落下，红布完全舒展开。他迷恋地看着眼前的衣服，比在胸前，转身，对一脸惊愕的陆皓明微微一笑，说：“这裙子好看吗？”

在明亮的白光灯下，白杨身前的衣服无所遁形，那是件中童大小的红色蕾丝公主裙。裙子的设计很老土，质料不算好但也不差，似是乡城店铺出售的风格，用料和款式比不上大城市的潮流精品，但也比菜市场的好。

白杨不在意的愣怔陆皓明，又说：“想看我穿吗？”

陆皓明紧抿着嘴，轻轻皱着眉头，双眼来回地看着白杨和那件不合时宜的红裙。

沉默在他们之间流淌着，白杨感到冰凉的空气把自己包裹着，但他却不觉得冷，反而觉得体内十分炽热。他此刻异常的清醒，甚至为陆皓明脸上陌生的，带着批判和审视意味的表情而觉得快意和兴奋。

白杨想像着陆皓明厌恶的视神、指控他变态的恶意投掷在身上的快感。

终于，在白杨期待的眼神中，沉默已久的陆皓明终于开口。

他说：“你想穿吗？”

白杨没能在陆皓明脸上，语气上搜出丝毫恶意。他只是认真地盯着他双眼，眼神似要化作利箭，穿透他的外殻，钉住他掩藏深处的灵魂似的。

冷不防受袭的白杨受惊地颤了颤，笑容一僵，身体微微向后仰，但随即，他压下所有懦弱的反应，把自己再次武装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优势，他用更魅惑的声音和眼神投射在陆皓明身上，问：“我的皮肤很白，红色衬得更白，你看。”他拉直红裙子的长衣?，比在手臂旁，又说：“好看吧！我一定会穿得很好看。”

在鲜艳的大红色映衬下，显得白杨的皮肤更白，衬出一种特殊的美艳。

陆皓明依旧平静地看着他问：“你想穿吗？”

白杨扬起的嘴角慢慢回落，他低头看身前的红裙。即使他骨架比较幼细，体形过瘦，却改变不了他已经长成一个差不多一米八的成年男人的事实。想把自己塞在童装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手忙脚乱地把裙子在身上一阵比较，自己的肩太宽，身躯太长，太粗......最后，他把衣袖覆在细瘦如柴的手臂上，眼神迷濛地看着被堪堪被遮盖的手臂，好一阵子，喃喃道：“我穿不上它。”

他把裙子紧紧地抱住，抬头朝陆皓明方向看，但眼神没有焦距，神情悲伤忧郁，轻声说：“这是我的，是我的。他说每个人都有的，所以给我的。但为什么我穿不上？”

陆皓明仍旧问：“你想穿吗？”

白杨愣愣地说：“我穿不上。”

“白杨！”

陆皓明突如的厉声吓得白杨一颤，他缩着肩，侧头怔怔地看他。

“答我，”陆皓明放柔神情，问：“你想穿吗？”

白杨嘴唇微颤，半晌，他喃喃自语舨道：“我不知道。”他顿了顿，双眼看着陆皓明的，说：“我真不知道。”然后，他眼神茫然，用悲伤的声音，说：“人人都有的。我为什么没有？它应该是我的，为什么我穿不上？”

陆皓明怕惊到白杨似的，放轻动静向白杨走去，直到他三步前停住，轻声说：“那就我们去找真正属于你的，你能穿上的。”

白杨看着他，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