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了
上,面前是两扇厚重的红木大门,门内侧即无门环也无门闩,纪辰淡淡吐出一口气,终于来了。门后不知是已经夹好长箭的强力弓弩;还是数百名手握寒光长剑或弯刀的武功高手;抑或是能将他们逼回甬道中憋死的巨型滚石。
李松蔚被家中管教不能习武,他现在又是位细皮嫩肉的权谋家,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看都绝无活路。如果有其他旧部的接应……那些人眼下可能正在与守卫士兵短兵相接,可惜双拳难敌四脚,只能且战且退,且退且战,最后在折扇朱门外缩成一圈……更可怕了好吗,纪辰摇摇头将血腥的搏斗场面甩出脑海,抬眼又看到青年从袖中掏出了红布包裹的条状物,托在了手上。那物正好是青年巴掌的大小,纪辰颇有些心惊,劫狱竟然连炸药筒都带上了,不愧是他选中的造反班子,计划周全、果断勇猛,若非跟了他这样一个注定失败的主子,怕是都能大有一番作为。
“真的,要这么做吗?”纪辰深深地望着青年,地牢总体地势是上高下地,他们正处在中间缓坡的位置,大门炸开后的碎渣必然会向他们所处的位置倒下,而且就算门外把守的人在碎屑纷飞中一时不察追不上他们,但就那么一小阵动乱又够他们逃多远呢?
“怎么?怕不够?”青年抛了抛手中之物,没好气道,“您老既然如此财大气粗,记得回去后把这玩意儿照数还我。”
纪辰低头默不作声,哪里来的什么以后,此次别过就是永别了。
青年慢慢走上前去,手托红布向门上砸去,砸到第二下大门开了条细缝,蓝衣官服的官吏左右看了看,挥着手召他们出来,青年将在门上砸得有些变形的物体交给官吏,官吏乐呵呵地抱怨道:“轻点呗,你看这都要粘成一坨了。”
纪辰缓步迈出大门,既没有严阵以待的追捕者,也没有刀光剑影下的腥风血雨,只有张摆了笔墨纸砚的木桌、一张摇椅外加个官吏。再向前都是大开的天牢石门,耀眼明光刺的纪辰抬袖遮了遮脸,可惜身上这套粗布衣裳是窄袖的,光没遮住不说,还将纪辰额头处蹭的刺痒发红。
告别官吏,纪辰跟着青年在天牢阶梯下的西南角上了辆朴实无华的青盖马车,一路向京郊奔去。
青年有些不习惯他上车后的安静,出言调笑道:“怎么如此消沉?知道我救驾有功又因为贫穷赏不起珠宝,所以装作无事发生过?”
“只是没想到你们会用这种法子从正门接孤出来。”纪辰偏头靠在车厢上,透过颠簸被带起的车帘向外看去。
“既是能将断头饭钱都尽数贪去的官吏,只要钱到位,掉头罪名的事他们也能做。”青年伸手掀起帘子一角,让纪辰看清帘子下方的两个弯钩,随即将钩子扣进窗棱留出的细洞中。
纪辰顺手将右边的帘子也戳进了窗棱中:“你们思虑倒是周全,但这件事太过顺遂,孤心里不踏实。”
“车到山前必有路,您不妨先睡会儿,醒来再定下步计划。”青年不知从何处拿出个软枕头递给纪辰,挑眉道,“既然是逃亡,自然不可再用以前的名讳。这位兄台,相逢即是缘分,我姓叶,单名一个庄字,不知您贵姓?”
“季生。”纪辰也不客气,接过枕头侧过身占了整右面的车厢,合上眼开始打盹,明日愁来明日忧,养精蓄锐方才是最要紧之事。
叶庄见他呼吸平稳双目紧闭,轻挪到厢帘处伸手放出只散着青色光点的纸鹤,纸鹤渐飞渐高,带着叶庄满满想要看热闹的心情落到了三明山脚下的某处别院。
“小师弟又中邪了!这次是含冤入狱、正在逃亡的皇亲国戚!速速乔装打扮,已在归途!”
【宿主你好,这就是您这一生平平无奇的下场】
系统的突然出现,让纪辰非常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你下会出现打个招呼行吗?”
【看来宿主并不满意这个经验,那么让本系统再来一次吧】
“别!”纪辰刚出言拒绝,再转眼他就坐在了马车里。
借着车厢中的铜镜能清楚看到脖颈处的勒痕。纪辰从身边被马夫叫做少爷的青年喋喋不休中拼凑出了大致缘由,发现情况更为复杂了。他不是从宫中被送出来的,而是这位名叫莫子白的青年从路边捡来的。
“幸亏阿大说日头正盛,马匹要饮水食料,我们才在驿站停下修整,正好瞧见你寻死。否则你吊死在驿站后山密林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只有秃鹰野狼高兴找到腐肉果腹了。”眼前的少年眉目间稚气未脱,遇到委屈死憋着不说的性子跟自己那位不省心的弟弟无比相似,莫子白不自觉起了移情之心,担起长兄之责苦口婆心地教导,“寻死只会使亲者痛,仇者快……”
纪辰眼中适时浮上层水雾,轻声道:“多谢莫兄。”
莫子白叹了口气,少年从上车便双手环膝埋头缩在角落,一看便知是饱受欺凌,身处环境稍有变化就会惴惴不安。他缓缓开口:“都过去了,你既然唤我一句兄长,今后我断不会再让你受那般欺辱的。”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小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