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中

着任务来的。叔叔阿姨和我姐都给我下军令状了，可别让人觉得我虐待你。”

虽然不是虐待，但似乎构成道德绑架。

陈霜三两口吃完苹果，摊开手讨要什么东西。

“什么？我没钱啊。”

“手机给我，看看消息。”

“你许个愿先。”

陈霜皱眉不语，用行为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现在难受到想死，所以我许愿快点结束自己的痛苦。”

她在用委婉的话语表达对宁坎的不满。

只要长了脑子，应该能看出来陈霜是在赶人——

好巧不巧，宁坎就是个呆瓜。

他此时目瞪口呆，感觉下巴都快脱臼了：“你、你是……你想死啊？等等兄弟你别——这，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这小子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露出了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般难看的表情。

很真诚，但没有一点用。

“停，打住，”陈霜只觉得脑瓜子疼，心脏也阵阵绞痛“我可没说想死。非要说的话，我比谁都想活。”

如果有一天，只有杀了自己才能拯救世界。

那么陈霜会在别人来杀她之前，想办法杀死所有人，独活到最后。

“诶？但是，永生好寂寞的。你会慢慢失去我们的，你没有心，你都不在乎我们——”宁坎十分为她着想，甚至开始描绘未来场景“你想啊，到最后所有人都离开你了，你一个人孤零零活在世界上，真的好寂寞的。”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窒息了。

陈霜很想立刻离开这人间炼狱，但手上留置针还没去取下来，吊瓶里面还剩最后一点液体，她逃不掉。

“我也没有说自己是要永生——”

虽然陈霜的确很像永生，但刚才她并没有这意思。

宁坎不解：“那，你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去死……？”

陈霜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据理力争：“我现在难受到想死，但是一想到【死】我就不想死了。现在我属于那种，没有很想活着，但也不是很想死的状态。并不代表我想死，或者想永生。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宁坎呼吸不畅：“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低头，摆弄手里的苹果皮。

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红白相间。

陈霜手指很灵活——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几根苹果皮被拧成一条绳，随后编出一朵红色的花来。

内侧薄薄一层果肉已经开始氧化，腐败的黄被顶托在手心。

愿望……

陈霜不太习惯这种无趣的仪式。

“发财。”

“啊？”宁坎像是没听清。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

“不生也不死，那就发财吧。”

因为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想要得到的东西，她自信能靠自身努力夺来。

如果得不到，那去求老天爷也没什么意思。

受之有愧。

至少，【发财】是一句很常用的吉祥话。

但宁坎想象力丰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解释。

瞥了一眼好友，陈霜感慨：“和你说话真的好累。”

“这是你应得的。”他“哼哼”一笑，看着忒嘚瑟。

二人沉默下来，陈霜得空继续打量周围。

她才注意到，自己居然是在单人病房。

印象里，好像还没有过这般豪华的待遇。

角落里的加湿器上，绿色的【开启】灯亮着。

阵阵轰鸣，伴窗外清风落叶，拍碎心神。

疑惑此时再次爆发，无聊之中，她突然很想给宁坎添堵，权当做是乐子。

“给你三秒钟，说实话。不然之后三年你身边五米内不会再出现任何一个男人。”

“怎么这样！”

陈霜抬手，中指和无名指比了一个v：“两秒。”

“你有病吧！”

“可不就是精神病嘛。”她面无表情，v变成了中指“最后一秒。”

“靠！我总有一天弄死你，啊啊啊——行了行了中指收回去，我告诉你！”

在这种时候，他们从来不需要多解释些什么。

宁坎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把窗推开，闭着眼睛顿了两秒，又匆匆把窗户关上。

玻璃上的污渍震了几下，他不回头。

“你不记得了……”

“我忘了什么？”

他手下用力，和墙面相触的指尖发白：“其实，今天不是放假半个月……他们不让我告诉你。”

“嗯哼？所以呢？”陈霜早就想到了，现在也并不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