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有光明的地方总有黑暗。

每一个标榜自己【有深度】的人，都会这么说。

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

做了好事的是光明、拯救他人的是光明。作恶多端是黑暗、伤害他人是黑暗。

真的是这样吗？

我向来不赞同这个观点。

但很明显，这里的人并不这样想。

他们对于阵营和好坏的划分，纯粹到令人惊惧。

虽然很想说服自己，他们只是单纯慕强。

但并没有这么简单。

“你们说得这个老大，真的有这么厉害？”我凑过去发表疑问。

他们似是在嘲笑我的无知，却也不做解释。

“等你见着了，那就知道了！”

这样的话，说了像是没说。

那位领头人，知道这个地下牢房里，产生了一个崇拜他的宗教团体吗？

应该是知道的。

能够带领一伙人，建立所谓帮派的家伙，不可能连自己领地里的事情都不清楚。

而且……

我不相信这样的人，手上会是干净的。

只有使用坏人思维的人，才能最高效有用地对抗所谓【坏人】。

和亡命徒周旋对抗的家伙，也必须是一个亡命徒才行。

光从这一点讲，我很敬佩这样的人。

但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那位老人说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

无论是杀人或者其他——一些被社会上认定为【道德败坏】的事情。

最开始做，会有罪恶感。慌张或犹豫是常态。

后来逐渐习惯，体会到难以想象的愉悦。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它最终会变成如吃饭、喝水或呼吸那般自然平常的事情。

今天可以为了自保，明天就会觉得这是正义。

——尤其是对我这种，本就不太在意社会规则的人。

心中烦闷，我也有些睡不着。

没兴趣掺和进那些无穷无尽的八卦中，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靠在墙角，等待身体恢复。

瘙痒难耐，痛觉连绵。

我突然间觉得，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生长痛。

错失的童年经历兜兜转转了一圈，居然又回来了。

我开心到反胃。

完全睡不着了。

既然如此，那就起来搜查一番。

暂时没有力气站立，我肩膀靠在墙上，一点点借力往旁边蹭。

青苔长得很厚，但并不滑腻。

空气潮湿，墙体却没有掉皮落灰，反倒是很干净。

地板脏了些，且没有准备类似于床单被褥的东西。要么是不打算让人好过，要么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有人在这里过夜。

铁栏强度很高，且和我小臂一样粗，缝隙间的距离只能勉强把我下巴蹭出去。

屋子内没有通风口，但空气还算清新。

也就是说外面这条走廊不会很长，且总被打开通风。

……意思是，有人巡逻。

这是一个有用的点。

结合方才众人提到的【隔离】，推测开门频率最少一天一次。且没说过今天有人出去，证明我现在有机会。

等待会儿有人巡逻，找机会能不能撒泼打滚装疯卖傻混出去。

地面上没再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抬头往天上看。

天花板上的似乎只是一个图腾。

绘制它的颜料，和大街上的墙体彩绘所使用的，似乎并没有区别。

只是线条更流畅简洁，也并不追求华丽着色。

更像是商业logo会有的设计。

兴许是错觉，我总觉得那狐狸的眼睛有灵气。

咕噜咕噜转动，随后盯住我不放。

也许只是失血过多的幻觉吧。

身体不知不觉间已经恢复了不少，我试着用力扣墙壁。

潮湿的环境，墙体会更好挖开。

果不其然，没怎么用力就让我给掰下来一块。

我尝试曲线救国挖出去，于是更加卖力。

手指被什么东西刺破，我猛地缩回手。

再抬头，墙体也恢复了。

我皱眉，却发现再也挖不开了。

既如此，研究一下伤口也是极好的。

但等我想要查看伤口的时候，除了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和之前一样——

是了，我的身体是异常的。

对于常人来说几乎致命的伤势，只需要睡一觉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

肠子或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