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尾雉
搬来新院子的第三天清晨王良凡就被对方因为抗议而发出的各种声音吵醒了,兰天也是昨晚才搬进了院子,一个包袱一把剑没有多余的行李,潇洒却又过于简单。
他还记得昨晚麻衣男子跨进门的冷冽面庞能把院里新开的折梅手冻死不可。要说这折梅手,当时岑管家带他走进院子时他就看见了这棵绿枝上骄傲的生长着不嫌湿闷的白花的绿得沉郁的树。岑管家说这树叫折梅手,素有“堪曲折乱芙蓉梅”的雅称,整个武馆也只有三棵,另外两棵分别在馆长和大小姐的院子里。据说这折梅手的花因为可以吸引来三级妖兽锁心蚊的青睐借此可以抵御素的污染而不受侵害。不过岑管家透露锁心蚊倒是没见过但是其他的一级二级妖兽也喜欢在此盘桓兴许是起到了相同的作用。
新分配到的起居院子自然是没有卫馆长的空旷气派,由于和安排的厨房有些距离所以这个生活小院里面也不大,只有简单的一间主屋,好在屋子里左右两面还各有一间房。当时岑管家就答应了王良凡会去安排兰天也住进来同时也带他去参观了给他安排的厨房,这一来二去,他便知悉了卫德为何把事情全部委托给岑管家代办。先不说他冷峻的态度,但是此人办起事情来的确有理有条,一应事情也都交代吩咐了王良凡,要是需要找个下手他应该也会找一个办事能力如他一般的,只不过脾气还得再寻个好些的。
起先王良凡还期待着见到兰天,剔除他的外在包括他的长相、健壮的身材,现在他更加关心的就是要如何在后面的日子里打消对方的心防好拿到修炼功法,他不难看出对方前几次对他的疏远与冷淡,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借此机会让卫馆长把自己和兰天分在一起的原因。他甚至贴心的把房间更小的一个选给了自己,而稍大一些的房间留给了对方,白天也给对方的房间开窗通风去去味儿,如此这般他不信对方会装瞎看不见。
可他又哪知道兰天来的当晚由于他白天没干什么事情所以肚子饿得晚以至于在他刚坐下来准备吃面条的时候兰天就毫无预兆的过来了,王良凡此时正一个脚搭在凳子毫无坐相,杂役的布袍外衫也开拉着没有形象可言。他是没想到对方会到的如此突然迅速,更没有没有过来探点打招呼之言,他本以为按照兰天那傲气这怎么也要蹉跎个四五天最后摒不过了才会罢休。兰天在得知自己要搬出大院儿去和一个杂役住一起的时候他心里将周围的人盘算了七七八八,平时看不起他的、说他坏话的、与他争论的这些人他都罗列一遍始终想不出是谁有魄力又有理由让岑管家给他换走,但是在听到王良凡的名字时他心里的疑问更大了,对方才将向他借了钱现在是如何请动这尊无利不起早的巨佛,又是为何选择他去住一院儿里。他想问通报之人但是对方并不回他的话,不过第二天兰天在武场练习剑招的时候自己就想通了,这是他一贯的习惯,钻了牛角尖又或者有诸多疑问解不出的时候他就会自己磨习剑法,一遍又一遍的去挥舞同一个动作,他认为单调枯燥的招式可以在身体产生惯性的同时让自己的思维也如同流水一般隽涌不息。
不论是谁在得知兰天被赶到跟一个杂役住在一起都认为是有人在针对他或者兰天惹毛了哪个攀关系的人,兰天的心思却是觉得王良凡移情别恋看上他了,更甚者如他之前想的那般王良凡把巴结目标从王眉变成了他,他不吝以更坏的可能揣测别人,更何况此人若真是相中了自己他断然不可能继续给对方一个好脸色,他向上爬的路上是不可能出现拖他后退的伴侣的,即使是有也不可能是这个人,首先这个猴子长得就不是他认知中的好看。
因着此兰天在傍晚前去小院的时候脸色摔得比平时更难看,在看到王良凡的一番市侩模样之后更是打定了心里的主意定要让对方笑着接自己哭着送自己。
王良凡缓过震惊之后就是热情的接待把兰天带到了给他准备的房间里,好一阵嘘寒问暖不外乎饭吃了没、恩公两日不见瘦了等等做作的话语,但是他说的舒心便也不在乎对方接不接话茬。他本想露上一手让对方尝尝自己做的面条,自然不是他已经动筷子的这碗而是他去厨房里在做一碗,这在王良凡眼里已经是上等的待遇了。不过兰天在进来屋子之后便没在张过声甚至余光都不愿意施舍半分,王良凡知道自己好端端把对方调过来自然是自己理亏在先因此也愿意多示些好,在等不到兰天的回复后他觉得可能还不够热情于是询问对方要不要洗澡自己可以去帮忙打水,但哪巧这句话正好触到了兰天的底线。
王良凡嘴上还挂着笑呢,就见对方猝然起身宽厚的手掌直逼眼前直接握在了自己耷拉的领口。
“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不像王眉那么蠢。”话是平常话,调是平缓调,可说出来的气势丝毫不亚于寒冬腊月里朝你领口吹来的寒风,一瞬就将王良凡冷到了脚尖儿。
“这,少侠,恩公,债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这是想要给你报恩才想着和你一起住么,你看我这样子还钱都方便了不是,而且我以后不用洗衣服了,只要做做菜烧烧火就能拿两锭的月钱,时间多出来了我可以给你捏捏肩膀啊敲敲腿之类的么。”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