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圜
王良凡讨厌这样子的叫法,毕竟他的远大抱负还没实现就已经被打上了耻辱钉一般羞愧。
打眼望去瞧着这岑管家,蓝羽青衫袍子,脚踩粉底乌靴,当得是威严肃正,站在他们这个积水散不去的院子里好像污了他一样。王良凡这时才堪堪的有些意识到他们也好,兰天也罢,不过都是给这些上位的人用来当做踩脚的而已。
前去见安“岑管家好,小的就是那王良凡。不知岑管家唤小人是为何?”
岑管家多精明的人,见了王良凡自是想起他便是之前王眉带回来之人,只见眼前人模样齐整头发疏于脑后,已然褪去了当时病恹恹的枯黄发色,人虽然黑瘦了些但比之前见过一面那般邋遢已好过不少。心里自然升起莫名的傲气,如若不是在他们馆里哪能养的这般好。
“你就是王良凡?那这碗里的东西可是你做得?”
“这面条是小人做的。”
第二次听到面条二字岑吉安仍旧觉得生疏,打前儿厨管给他介绍叫做面条的时候他就觉得取名有理,但是这般好东西他是断然享用不了的,所以再想去在心里滚过几遍熟络一番也是自讨没趣,到了这回第二次听去就开始稀奇对方这般模样自说不堪的人又是如何会做这档子面条的。
“你随我去一趟吧,老爷想要见你一见。”岑吉安可没有打趣邀功的功夫,风也似的来风也似的去了。
王良凡计划里的确是想要见上馆长一面,但并不是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在他的计划里,他要做出各色各样的点心,做出四菜一汤花样齐全的晚宴来打响自己的名号,而不是现在靠着一碗坨了的面去馆长那里给自己谋个好职位。
回头看金婶几人远离的眼神,王良凡只好拍拍身上布褂子的灰跟了上去。
要说这馆长平时没少听金赵二婶子噜苏,馆长姓卫名德,担的是身姿挺拔,气势刚健,年轻时就喜欢惩恶扬善,虽说舍恩城周边穷山恶水但城里百姓却少见烧杀奸掳这离不开当时带起的风气。三十余岁便接管了太白武馆,平日里也是与官府一起对整个城市的安治与御制妖兽起着关键作用。
王良凡这一路跟着岑管家别的心思也没多想,全用在记路上面了。一路弯绕又是水塘又是厢院都不知拐了多少几道了,他在想回去时拉下脸求岑管家送他回来不知行不行得通。要说这武馆的确是大了些,虽然坐落在城西位置,观大门也不觉有多少气派,可进了里面才知道有多少弯弯道道等着自己。
兴许走了有一柱半香的时间这边才走到了主院前,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小桥流水、假山石靠、名花名草,而是空旷恰通亮的场地,不知用上了多少赤星王良凡心理只觉酸得很。
“老爷,下人王良凡带到了。”岑管家这时的语气迥然不同,王良凡腹诽这人面孔还真是多。
卫馆长从里应声只让人进去便可。
王良凡还想看看柱子上写的是什么诗,这一句话的功夫自己就得去面对劳什子老爷了。
门内是一处统厅,只有右手边有一间房,上头悬着的匾字迹过于潦草他可不敢乱认免得又出现“坦荡”这样的笑话。正厅下是一副烫金朱拓的对联,在暖光下隐隐浮现苍白之像,居中是一张方桌两旁六张椅子三个茶几,悬梁柱下边都放着一个瓶、一鼎炉,烟雾缭绕好不称绝。
卫馆长在左手边的客厅里,端坐着煮茶,就是不知里头可有茶叶还是仍旧只有一壶清水。
“听说你会做吃食?”
声音浑厚,充满了生命力与苍青之劲。
“是小人做的,小人先前受了伤拖得馆内的恩人所救之后便在馆里谋了一职,先前小人夜梦颇多终是想起些许记忆尤是这饮食相关记起一二,所以才斗胆做这面条一试。”王良凡说完才抬起头看向卫馆长,据金婶说卫德当这馆长都快二十年了算起来就是五十左右,可是看向眼前之人眉毛过分浓郁,明光之下衬得面庞凶狠了许多,澄亮圆睁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年轻几分。穿的是暗红袍子,王良凡看不出材质但是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相比不是便宜货。
王良凡此时与卫德眼神对上了片刻便认了输低下头去,听见卫德抬手倒水的声音,只闻其声未嗅其香想比是心理想的那般煮的白水而已。不论何时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但是这会儿你穿的再华丽端的再尊贵在王良凡眼里也是掉了价的虚有其表:一壶白开水装什么高深。
“哦,如是这般那你还会做些什么呢?”臭毛病倒是没改,喝个水还能滋出品茶的声。
“老爷您不知,小的不是夸大,如下小的自己花钱在集市里买了面粉能做出面条和馒头,但是如果能有蔬菜鱼肉的话就可以做出花样百态的佳肴。”王良凡饼画的大,但是他自己知道这卫德要是真能搞来鸡鸭鱼肉的话自己自然也能给他做出来,不仅自己省了钱而且自己灶台里扣点吃的还是能做到的。
卫德放下了水杯,轻轻扣上茶托,声音不像是玉石碰撞之声,不知道这杯子又是哪里来的好货色。他知道有钱有格调的人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