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陈迁悄无声息地尾随许向，看他和殷小莹拥抱，看他愣在原地，看他小心翼翼地探路。说实话他的内心在这一刻变得慌乱不已，各种情绪涌进脑里，连手里的包都没拿住掉在地下。

他望着沾泥的包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腰把包捡起，从里面翻出舒倩送的香水。陈迁一向不怎么收拾包里的东西，这香水用过那一次后就被他遗忘了。

手抖得厉害，他拧了几次才打开，又只顾着一股脑往身上喷，香味呛得他忍不住咳了几声。许向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的声响，不自觉想起上次的事，加上离那巷子越来越近，他心里一惊，慌忙中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人似乎也加快了步伐，熟悉的芒果气味飘进他的鼻腔里，许向提起腿想跑，腹部突然被身后的一只手抓住，拦腰连人整个往后带。他的后背结结实实撞在来人的胸口上，还未来得不及叫出声，冰冷的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连抱带拉的拖着他往后走。

因为经历过一次，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许向所有感官瞬间充斥着恐惧。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奋力反抗，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即使许向踢他、抓他……

两人僵持了许久，许向感觉到他换了力道，拖着自己拐向了左边的巷子。走了几步后他停了下来，不再拖拽自己，许向伸手往前探，指尖碰到粗糙的墙面。

陈迁为给许向换姿势，暂时松开他腰部和嘴上的手，把人转过来面向自己。许向嘴上没了束缚，第一时间就要开口喊人，没说出口的话语硬生生被湿软的热意堵在咽喉里，一瞬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河蟹——】

经过一番折腾，两人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许向大口呼气吸气，陈迁放在他腰间的手同他身体的频率浮动，上上下下。缓了好一阵，许向呆滞地望着对面的陈迁，不知是欲望未满还是呼吸不畅，他的眼睛盖了一层雾气，好像下一秒便有眼掉落。

陈迁抚摸着他的脸，将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即使它如此空洞，也挡不住其中的明澈、妍丽。

“…陈迁？”

清楚自己的残缺，了解常走的路线……所有一切的猜想似乎被这一举动印证了。许向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嘴角因为不可置信而抽搐着，恐惧和羞耻的双重折磨下，一直含在眼眶的眼泪终究还是决堤了。

许向心底即希望是他，又害怕真的是他，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奇怪的想法。陈迁早就预想到他会认出自己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真正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还是吓得停止了所有动作。

望着他眼里的惊恐，陈迁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关联了，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肯就这样放手。他双手捧着许向的脸，吻尽他睫毛上剔透的泪水。

“许向，你好聪明。”陈迁抚摸着他的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处，他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

面前的陈迁是如此陌生，许向想不明白他怎么做是为了什么，只是想着他如此戏弄自己就感到无比的愤怒。他使尽全力一把将陈迁推了出去，陈迁没有任何防备，直接摔倒在地。

紧接着他跌跌撞撞地跨坐在陈迁身上，冲他胡乱挥起拳头，虽然挥空了几拳，但大部分都打在他的脸上。

“陈迁，你…你这是猥亵，是犯罪！”许向气的语无伦次，力度也逐渐弱了。

陈迁任他撒气，即便脸上破了相，鲜血从嘴角流出也不在意。等他打累了便直起上半身，将许向拥在怀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吗？你明明都ying了，说实话你想做的，对吧？”

恶劣的话语伴随炽热的鼻息喷洒进许向的耳边，他觉得恶心反胃极了，想从陈迁怀里挣脱。但他始终紧紧抱住自己，像刀尖嵌入皮肉，满是痛楚又不肯拔出。

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许向安静了下来，狭小、漆黑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冰冷的湿意从肩膀处涌入，陈迁才察觉到许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的唇部咬出了血，因为一直流泪的缘故红了眼角。

“…哥，哥，我错了，我去自sho，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他死死睁红的眼睛，陈迁才彻底醒悟过来，他乱了阵脚，开始不停哀求。他喜欢的明明是温暖的许向，而不是现在被自己逼得如此脆弱、痛苦的许向。

他将许向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在角落里找到手杖还给了他，许向在这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

“你往前走再右拐就到街上了，要不还是我打车送你…放心，我会去派出所自首，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我想做，陈迁。”陈迁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向打断了。

“……”

陈迁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失语。

“我们shangchuang吧。”许向伸手拉住陈迁的衣服，坚定地望向他。

汹涌跳动的心跳声淹没了一切，两人都忘了怎么打车回陈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