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绷,“多谢。”
原来根本不用担心要不要勾去。果然,老白所言不虚,“自有命数,皆为因果。”
喜判官送我到了判官殿的门口,躬身一礼,“我还需要处理孟婆失职一事,便不送山主了。”
我略一点头,手已搭上了门环,心里的关窍终于扣上了最后一环,“喜判官且慢。”
“百年前我硬闯黄泉道、夺走生魂,乃是重罪。可九堂会审后我被公子委任为十万大山山主,地府不敢妄动,所以我未曾被抓到地府受罪,是也不是。”
喜判官顿了很久才低声回答,“是。”
“十殿阎罗最是记仇,而且我在地府乃戴罪之身,您身为判官确实可以开启四境鉴明,但无论我怎么威逼,您不可能会借我一观。况且您知道,我不可能对您下手。是也不是?”
“是。”
“公子,是也不是?”
喜判官知道瞒不住我了,于是全盘托出,“是。”
“公子让我们向您开放四境鉴明,但他不想让您知道,让我们推脱几次后装作勉强同意的样子。我以为我演得很好呢,没想到您还是猜出来了。”
我垂在身侧的手一紧,垂下眼帘挡住眼里的神色,“多谢。”
“他不想让您知道”——因为公子不愿让我觉得欠了他人情。
公子仁慈。
——
我出了地府,望着沉郁的夜色,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清明。
既然已经查明了怀玉有关前世记忆的原由,那就该去把东西要回来了。
这段恩怨也该要了结了。
李家
面前的别墅隐在寂静之中,我抬眼向四周一扫,人不少啊。
我抬手叩了叩门,别墅瞬间亮起灯火通明。
阴影里“刷刷”地响,身侧突然围了许多人,紧握着刀剑,身子紧绷地看着我 。
静默了一阵,护卫领头的那个率先单膝跪了下去,“拜见山主大人。”
其他护卫也齐齐跪下,“拜见山主大人。”
我不停地摩梭着袖中短匕冷硬的短柄,没有什么好脸色。
没有直接踹门已经尽了我最大的修养了。若再去理会这些人,我不敢保证我一气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
护卫们没有等到我的回应,不敢妄动,只能继续跪着。
李修誉终于开了门,礼数周全地将我迎了进去,“青夫人深夜来访,恕我不能远迎。”
我毫不客气地坐上了主座,李家人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还是没说什么。
我轻轻敲了敲座椅的扶手,端着点调不出差错的礼节性的笑,“李家主可是喊错了,谁都唤得我一声‘夫人’,唯独你李家人,不可以。”
李修誉没想到我一来就撕破了脸皮,眉尾一压,带着身后的人跪了下去,“见过山主。”
我撑着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客厅里跪着的乌泱泱一大群人,“李家主可觉得今日这画面熟悉?”
“当然熟悉。您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我父亲就带着李家人去拜见过您,没想到您还记得,真是李家人的荣幸。”
我脸上的笑冷了下去。
谁跟你提这个。
“我指的可不是这个。”
“李家主肯定记得,那时您还是李家尊贵的二少爷,跪在您父亲的身后,那天也像今天这样,你们李家人在我身前跪倒了一大片。”
我想起那天的情形心中快慰,轻慢冰冷地睨着面前的人,恶劣地勾起唇。
李家人面色难看,眼里都是耻辱,李修誉却是一脸平静。
“我杀了你哥哥李修德,向你李家放话,若不将怀玉的遗物尽数归还,我便焚了他的尸骨。你父亲可真是个硬骨头啊,宁跪不屈,带着你们李家在我面前跪了整整一天都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
“我那时年轻,可没什么耐心,等了一日还没等到东西自然就信守承诺将你大哥的尸骨焚了。听说你父亲悲痛欲绝,回去就大病了一场,令尊身体可还安康?哦,我忘了,令尊早已在战争中逝世了,被你们誓死效忠的政府卖了,不然哪里轮得到你做这李家家主。”
跪在李修德身后一个年轻人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目眦欲裂地指着我骂,“焚人尸骨、扰人死后安宁,无耻!”
“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做十万大山的山主!”
李修德脸色剧变,猛地起身一巴掌把人掀翻,怒声斥责,“闭嘴!”
年轻人狼狈地伏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血从高高的嘴角流了下来。
李修誉回转身恭敬地跪下,沉声告罪,“小子无状,是我管教不严,请山主恕罪。”
我眼中射出森冷的寒意,狠声道:“我无耻?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这是你们李家造的杀孽!”
我用力闭了闭眼,勉强压下满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