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
“溢香斋的披萨,要来一块吗?不收钱。”
江镜云手中捧着一个瓷碟,上面摆着几小块新鲜出炉的披萨,她同何秀正站在长恒街的街头招揽客人。
月娘之前不大与人打交道,和生人说话都有些胆怯,江镜云便留她在铺子里与陈莲一同看店,王慧兰则带着何树在店门前招呼客人试吃。
“菩萨?啥?这玩意儿叫菩萨?”
一旁卖竹编的大娘面露惊讶,怎的连菩萨都拿出来卖了?这还了得?
江镜云闻言立即拖长了音调解释道:“大娘,咱们这叫披——萨——,给您来一块尝尝呗!”
说着,便用两支细竹签戳起一块披萨递了过去。
竹编大娘自然不会客气,笑呵呵地接过,捧场道:“原是我听岔了,披萨这名字倒是别致,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镜云也笑着道:“快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竹编大娘随即咬了一口手中像饼子一般的披萨,刚一入口,便觉得满口肉香,下头的饼子也又软又糯,即便她老了,牙口不好,吃起来也不觉得费力。
“咦?这披傻咋还有肉味哩?真卖起来怕是不便宜吧?”
“大娘,咱这披萨下面是一层软乎乎的饼子,上面还抹了一层肉酱,名叫肉酱披萨,这要是没有肉味可不就是骗人了?”
江镜云不动声色地纠正大娘的口音,继续解释道:“大娘,您看您这衣裳穿得这般好,肯定能吃得起街头的肉包子吧?咱们这巴掌大小的一块就和包子一个价,三文钱一块。”
大娘被这么轻轻一捧,也乐呵起来,“那是自然,老婆子我可是经常去买肉包子给孙子吃的,你这饼子做得香,肉放得也不少,三文钱确实不贵。”
“大娘若是喜欢,改明儿带您孙子去咱们溢香阁瞧瞧,咱家的点心物美价廉,包你满意。”
说着,又递过去一块,“再带一块回去给孩子尝尝。”
“姑娘你真是太客气了,这叫我多不好意思。”
竹编大娘稍作推辞,还是接下了,只是这么一来一会,倒确实让她多了几分去那铺子瞧瞧的意思。
何秀本是个沉静的姑娘,一开始与人卖点心还有些不自在,经过这阵子的锻炼,也渐渐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八九岁,正在试吃果酱披萨。
“小妹妹,这个叫果酱披萨,上面那层甜甜的是桑葚果子,喜欢吃的话,可以去我们溢香斋买。”
“姐姐,溢香斋是哪里?还有更好吃的吗?”
何秀略弯着腰,和面前的小姑娘说话,闻言这才抬起头朝街尾指了个方向,“就朝那边走到头,新开的点心铺子便是,自然有更好吃的,你来了亲自尝尝就知道了。”
小姑娘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擦了擦嘴角,瞥了眼长恒街道:“我晓得了,等我阿娘买完东西,便去瞧瞧。”
香喷喷的免费点心,哪有不尝的道理,街上行人来来去去,不多时,二人手中的瓷盘就空了。
两人回到溢香斋,王慧兰与何树还在门前给行人推荐热乎乎的欧包,走进铺子一瞧,确实多了不少人,有好些还是江镜云方才见过的面孔。
店里的客人多,陈莲那边就有进账,江镜云看了一眼,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她们就赚了七百多文,比前两日要好许多。
即便谷丰斋一直低价出售,她们靠着披萨欧包和很受欢迎的果酱,也能维持生计,日后再做些别的吸引客人,就不用担心被人挤走了。
午时,照旧是江镜云做好了吃食,穿过长恒街,拐过一条窄胡同,送去松竹书院。
还没等她到饭堂,便碰见了明安,对似乎是特地在半路等着的,见着她,立即走上前来。
“江姑娘,都说了我去取便是,还劳烦你跑一趟。”
江镜云面带笑意,温声道:“不妨事,左右不过是二里路罢了。”
“江姑娘可莫要诓我,你说我便信了,不过,若是你不得空,可不要勉强,提前喊我一声就行。”
“好好好,我必不会诓你。”
“对了,我家公子现在蒋夫子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蒋夫子平时歇息的小室,隔着一扇门,还能听见蒋夫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蒋夫子是当朝颇有名气的大儒,而立之年考中榜眼,在朝廷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官,门下学生众多,凡是经他主考过的进士举人,都得称他一声老师。
许是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蒋夫子便辞了官,回乡做起了夫子,十年前收了林潜催做学生。
“你近日的文章虽挑不出错处,可为师却从你的字里行间观出了问题,心浮气躁,难不成是因为担心今年的秋闱?”
江镜云同明安在门前候着,里间的对话没什么阻隔地传了出来。
过了片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