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
回到齐侯府的南宫曦,在脑海里盘算着以往所有的种种,可怎么也盘算不出,到底是从何时起,长公主开始布局设计,将自己也拉入到这重重迷雾之中,变得不再是自己眼中的那位夏暖烟。不如去找人问个明白。
夏云扬关在天牢,今日在勤政殿吐露了一半,问他可能是最直接的,只是自己可以控制得住不去怪罪暖烟吗?曾在自己麾下的小慕,因为犯了一些小事,当初自己力保方保住了一条命,如今自己乔装打扮进去问几句话的方便,应该还是会通融的。
天牢里阴森潮湿,南宫曦一走进去就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忍着咳喘站在夏云扬面前。
“曦将军还是来了,果然不出乎本王的意料。”
“夏云扬,你已经被贬为罪臣了,不必在本将面前自称什么王爷。”
“曦将军想要知道什么?”夏云扬看着自己被铁镣锁着的手腕,轻声问道。
“富州城的一切。”
“富州城的一切?曦将军自己是镇守富州城的大将,这问题怎是本王来回答呢?”
“你少废话,快说。”
“条件是救我出这天牢。”
“只要出去即可?”
“爽快!曦将军果然有独到之处,难怪可以哄得父皇和姑母如此欢心。
姑母的计谋步步为营,从得知父皇要御驾亲征开始,就已经布好了局,我不知道她从何而知我与外臣勾结,非但不责备,反而暗示我借三十门火炮轰炸东门,借刀杀人,又让我假意刺杀赶增援入城,为的是皇上在富州城内驾崩,回不来这京城,我趁此等机会兵逼皇城,三哥那点本事都用在了玩弄朝臣上,无论攻守他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可没想到南宫老将军……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主子太多年了,居然手下留情。”
父亲?换了主子?南宫曦顿时觉得自己对朝局的掌握实在是管中窥豹,根本一无所知。夏云扬本想等着南宫曦问,可看她愣愣傻傻的样子,就自己说了下去。
“富州城东门之战,听闻曦将军受了重伤?若是探寻这幕后主脑,是否想过是姑母唆使,令曦将军命在旦夕?”夏云扬不看南宫曦,为她保住一丝颜面,知道自己全心力保之人是间接让自己受伤的人,这份伤心已经足够折磨南宫曦了。
南宫曦回想了一阵刚刚回京时,夏暖烟对自己的加倍关心,她一直以为是出于原本的关心,如今想来,是事过境迁的后怕?转念一想,在东门穿云箭刺入肩胛时,脑子里浮现的是夏暖烟在宴会上惊艳一幕,不觉失笑起来。
“若是谈及曦将军,知道你身世的人并不多,不过父皇倒是其中一员,只是当初并未赶尽杀绝,反而放了一马,本王那时年少,也不知这其中原委。真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堂兄妹。曦将军的本名,不知道应该叫夏曦?还是夏云曦?”
南宫曦还在内心嘲笑自己被人当做了舍命的棋子尚且不知,夏云扬的这几句话让南宫曦更是灵魂出窍,云字辈?自己也姓夏?
“先不要岔开说我的身世,先把富州城的事情讲完。”南宫曦内心涌现出一些害怕,曾经寻寻觅觅那么多年的答案,仿佛要出现在眼前了,可她……有一丝不想要知道这答案。
“害怕了?”夏云扬揣测人心也是一把好手,“也罢。要说富州城,就说富州城,身在皇家,有哪一个人真的从来不曾窥视过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除了当今皇上,被先祖自小看好的四王爷当然更不例外,只是棋局还未开始就暴露自己野心和实力的人,往往都走不到最后。相比于外藩势力的频繁叨扰,朝中这些心怀野心的,更令人担忧,只是四王爷当初只提防了同辈的兄弟们,却忘了祖父虽贵为天子,也有七情六欲,担心有人要反他。于是,区区一个谋反的名号,任凭位高权重,出身高贵,就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阶下囚。
“当年的京城大战,被扫落的就是手握京城兵权,深受朝臣们爱戴的四皇叔。御驾亲征,姑母暗示了父皇和七王爷一石二鸟之计,可以乘着父皇御驾亲征试出老三和我的二心,想来,我们大概还是不如姑母和父皇在朝中的狡诈,给了一点机会,甚至都不是甜头,就成了他们俩的笼中鸟。不过,姑母的计谋其实是一石三鸟,这暗暗隐藏了最为关键的一枚,就是四皇叔。而连接姑母与四皇叔之间的重要纽带,就是您,京中大名鼎鼎随蝶而来的曦将军——南宫曦。”
夏云扬用起了尊称,要逃出这天牢,说服南宫曦是必要的一环,虽然在围剿之战中她刻意伤了自己,但还是留住了夏云扬的命,这表示南宫曦在感情冲昏头脑之际,还尚存一丝理智,只要这理智还在,夏云扬就有此机会借她心中的疑惑,逃出这天牢。
南宫曦并未听到夏云扬明说自己的身世,但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指向一个可能性。
“曦将军对本王的消息是否满意?”
南宫曦没有立即回答,“我还需时日去核查清楚。”
“当然,如今,老三和我不都被关在这天牢之内,至于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