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
也是如此为她披上披风,夏暖烟任由着她整理后背的褶皱,拉过锁骨处的带子,自觉地轻轻扬起下巴,方便梦儿将带子系好,眼前近在咫尺的南宫曦,目光稍稍向下,盯着自己的脖颈与下巴之处,凌厉的唇就在眼前。夏暖烟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上她的唇,轻轻摩擦着片片柔软。
“咳,飘花,你们都先下去吧。”南宫曦不好意思起来,虽然不愿离开那手指,还是扭头对站在远处的飘花喊了一声,飘花识趣地招呼了两府众多奴才离开了梦蝶轩和练武场。偌大的后院,只剩下两人。
夏暖烟有些气恼她飞快地将唇离开了,停在半空中的手,还留有眼前人的温度,自顾自地坐在了准备好的椅子上。
“暖烟回来得如此晚,我这温好的酒都不知道换过多少盏了。”
“你从未告诉我有此打算啊。”
“若是说了,怎么还能见到暖烟欣喜的眼神呢?”南宫曦转身一撇,看到那披风上被修补好的蝴蝶和新添置的桃花,有些犹豫。
“梦儿可是答应过我绝无虚掩的哦。”夏暖烟捕捉到她的犹豫,微微皱起的眉和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嗯……只是忽然想起中箭时的事,可又怕说了暖烟该担心了。”南宫曦先自己尝了一杯酒,有些偏热,不过热总比凉好些,又倒了一杯递于夏暖烟。
“如此说来,我更要知道了。”接过小酒杯的夏暖烟一饮而尽,好久没有如此畅快的饮酒了,而且……还无需担心梦儿的责备。
“中箭那一瞬,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高高地端坐在朝堂之上,向我投来笑靥。周遭的杀戮声炮火声都消失殆尽。”
六公主寿宴上,梦儿呆呆注视的那一刻?夏暖烟先是内心喜悦,可转念一想,在战火纷飞的前线战场,梦儿中箭时刻想到的是自己,人们都说在危机时刻,闪念而过的人放是在心中牵挂之人,可相比被牵挂着,梦儿彼时身处如此危机之中吗?自己远在京城无能为力。
夺过了南宫曦手中的酒壶,夏暖烟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起来,很快,酒壶空了,南宫曦早早又取出一壶放在炉上暖着,转身看到脸色有些红润的夏暖烟,回到她身边,轻声道:“既然说了让你喝个痛快,为何如此着急。”
久不饮酒,虽然梦儿准备的酒水不是什么辛辣之物,但夏暖烟还是很快迷糊起来。
“手心。”夏暖烟将左手伸了出来。南宫曦熟练地开始按压她的手心。虽然还未出嫁,但也并非少不更事,偶尔在书中读到过一些场面,南宫曦自第一次为夏暖烟效劳时,暖烟自己抓起指尖来来回回在掌心时发出了娇喘的声音,脸颊也日渐红润,南宫曦就明白了些什么,只是……那时的并不敢逾越半步,自然也无法承认小腹处隐隐传来的暖流。
“南宫家的中秋晚宴是何场面?”微醺又被按摩掌心的夏暖烟显得有些眼神迷离,为了掩盖自己眼中渐渐浮现的雾气,又没有酒杯在手遮掩,夏暖烟只好无话找话起来。
“傍晚时分便会开席,父亲一生戎马,中秋虽称为家宴,实则是南宫军难得的欢庆日子,所有将领们也都会携眷出席,熙熙攘攘几十桌,推杯论盏,好不热闹。”
“自幼中秋宴会我也参与,但皇家盛宴需要端坐,人越是多,就越是一件苦差事。既然推杯论盏,梦儿今日为何没有喝酒。”
“父亲向来严控我喝酒,我自幼也不喜,在这种场合,多数是守儿出去应酬,我和母亲在内,若是姐姐们回来了,也会闲聊些家常。更何况……今日还要早些回来为暖烟筹备着这些。”
“如此说来,如男儿般上战场的梦儿不擅饮酒,反而是我这个在京城之中的长公主常常酩酊大醉,哈哈,如此想来还真是世事难料呢。”
“暖烟如此爱喝酒,待身体好了,自可以去齐侯府与众将士们对饮。”
“休要胡闹,哪里有堂堂公主与将士们共聚一堂对饮的。我不过是好奇南宫家节日晚宴如何过罢了。”伸手试探了一下新放上的酒壶,夏暖烟自觉已经温热,起身拿在手里,拽出了南宫曦手中的掌心,站起身来,遥望着天空明月,又喝了几杯。
“那新年?暖烟若是想要知道我南宫家如何度过节日,梦儿明日就下帖,请暖烟新年到齐侯府一叙?”南宫曦紧跟着起了身,“不让那些将士们来。”
新年。那时多半已经尘埃落定了,不知结局如何,不过……
“那就约定新年。”登门拜访,夏暖烟脑子里已经生出了好多礼单。无奈水酒虽然温热,她今日也喝了太多,不由地有些瘫软,重心不稳险些倒了下去,不料刚刚往后一歪,就歪到了南宫曦的怀里。
南宫曦扶着她重新坐回椅上,没有让她再回自己的座位,而是顺势坐在了南宫曦的大腿上。夏暖烟的头靠在肩膀,脸色红润,鼻息中发出的气息吹进梦儿的衣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