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怒
小老鼠屏息静气,比得就是看谁沉得住气。小老鼠虽然没动,脑子却飞速运转,粘鼠板专门就是针对老鼠设计的,一旦粘上,以一鼠之力,定是在劫难逃。如何让粘鼠板快速失效是当务之急。
用土或者用纸黏上,但效率略低。
它试着滚动一根小棒,这样小棒的一头粘到粘鼠板上,它使劲翻动使粘鼠板翻了个面,然后摞到另一张上,一共三张,虽然费了点力气,不过效果不错。
它兴奋地还往上踩了两脚,却没想到一点没盖严实的地方露出了一点胶,黏住了它肚皮下方的一小撮毛,它一着急,一使劲,挣脱开来,不过粘鼠板上留下了那撮毛。
老太婆忽然坐起身体,小老鼠也迅速退回安全角落,随时准备逃走,老太婆满脸笑容,“好吧,这局算你赢了。”
小老鼠看着这个会变脸的恶毒女人,砸晕了他,绑了他,还想毒死他,她说结束就结束了,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老人起身,老鼠身体后撤,老人颤巍巍地弯腰把那个加了老鼠药的火腿肠和粘鼠板扔了出去,“讲和吧。”
“哼。”小老鼠很不屑,憋屈但又很无奈,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怕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怕一无所有的人耍无赖。
老人盘腿坐在垫子上,拿出一个未开封的辣条,然后撕开,扔给小老鼠一根,“我女儿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微辣。”说完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
“……”老鼠不上当,侧着脸,虽然它是有点饿了,但不至于吃嗟来之食。
老太太看着地上的馒头,拍了拍,剥掉外皮,啃了起来,太干了。她最后还是用了点开水泡开,又点了几滴香油,顿时屋里都是香油的味道。
小老鼠也有些馋了,没骨气地试着添了舔那根辣条,挺香的,便就着香油味,刺啦刺啦地吃完了,它后知后觉地发觉口腔里像着火了一样,后劲太辣了,它上下窜跳,“老太婆,你不是说微辣吗?”
“该,给你个教训,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食物。退回来说,吃点辣的,抵御寒冷。”
“狡辩。”小老鼠在黑暗中通红了眼睛,辣的。
老太婆扔了点馒头渣给它,又找了个瓶盖,给它倒了点水。
小老鼠被辣得没了脾气,赶忙把嘴巴放水里泡泡,“诡计多端的女人,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就想收买我。”
“小东西,你哪来的?你爸妈呢?”老太婆变得和蔼可亲。
“为什么告诉你,你不会还想来个全锅端吧。”
“打算扒你祖宅。”老太婆半真半假地说道:“哼,鼠不大,心眼挺多。”
“不多,我这会就躺粘鼠板上等死了。”
“你咋懂这么多?”老太婆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皱起眉头,“你能听懂人话。”
“小老鼠似乎撇了撇嘴,“迟钝的不是普通厉害,后知后觉。”
“天哪,我能听见老鼠的声音,是我疯了产生幻觉了吗?”这个老太婆开始用手拍打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是真实的,“完蛋了,我疯了?梦游了?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不是你这症状。”
“天。”老太婆后知后觉地间歇性地大叫起来,“啊……啊……”
“停,停,停”小老鼠捂着耳朵,“你哪像个垂死的老太太,嗓门大的桥都能被你震塌。”
老太婆突然又不叫了,不高兴道,“乌鸦嘴,你家才塌了呢。”
小老鼠也噤了声,一声不吭的坐在被咬烂的衣服上,发呆,小老鼠似乎不开心了,糟糕的是她似乎感受到了。
“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咱俩做伴吧,管它幻觉不幻觉的,只要心宽,阎王爷都得失业,休息吧,晚上我还要出去。”老太婆说完又钻进被窝,养精蓄锐。
“除了吃就是睡。”小老鼠念叨,“属猪的。也没见你胖,瘦的跟老巫婆似的。还有我还没同意和解,你别一厢情愿。”
“废话真多。”老太太转了个身,蜷起身体,不再理它。
老太婆说的晚上也就是凌晨二、三点钟,虽然夜色很黑,但因为有雪反光还有路灯,外面显得朦胧一片,一路上偶有一辆车疾驰而过,老太婆孤独的身影在这寒冷的夜里拖曳而行,有几分诡异。
早上七点左右老太婆背着一摞纸壳子和一兜饮料瓶,还有一小黑塑料袋,裹着一身寒气进来,她打量了一下小屋,又把纸壳挪到了外面,她打开电池灯,小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灯一亮,正在酣睡的小老鼠顿时惊醒,它一个骨碌迅速起身,警惕地看着老太婆,只见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没拆封的火腿肠,扔了过来,然后搓了搓手,拧开只剩个瓶底的白酒,同样是几根火腿肠,她坐在那儿边吃边喝,很是享受,最后剩了口白酒,她倒到一个小碟子上,推给小老鼠。
“你喝剩的,都是口水,我不喝。还有谁家一大早就喝酒的。”
“呦,挺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