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绒山5
完就把我扔在一边,这算什么?”
这是气话,靳长风听出来了。
靳长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珏,递给任玉龙:"万一,我说万一,我死了,你拿着这个,去找梁成熙,帮他杀了文棠一家,帮我,澄清当年镇北军被陷害的真相,他会信你的。"
任玉龙低头看着那块玉珏,却一直都没有接住。
靳长风忽然爬起来一点,一只手贴着任玉龙的侧脸,让他看着自己。
任玉龙的双眼果然是红的。他说:"你如果死了,我怕我连梁成熙都杀了。"
靳长风笑着摇摇头:"大哥你不会的。"
任玉龙将他抱紧:"我会。"
靳长风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任玉龙:"大哥,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怎么会这么容易死,最糟糕的,不过就是一直困在那个死人堆里而已吗...再说了,在那死人堆里,我还能看到你,大哥...你也还能看到我。"
靳长风说着,将玉珏放到任玉龙手里。
任玉龙沉默地看着玉珏半晌,然而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任玉龙骤然警惕提刀站起。
外面的雪越来越密,那些连夜赶来身穿铠甲的将士,身上都沾着雪。
“是你。”
任玉龙走出废宅后看到那队士兵的领头人的时候,他一瞬间的震惊,也只限于一瞬间。
剩下的全是讽刺。
孟诀高高坐在良驹上,今夜只有雪,没有月光,他们手里的火把将这废弃屋子照成了黑暗中最明亮的一角。
火把也照亮了孟诀的脸,孟诀脸上的表情太多了,凝重,悲哀,伤痛,后悔,放在一起,任玉龙看着都觉得虚假。
真他妈日了狗了。任玉龙看着孟诀那副为难的嘴脸,他心里都替他觉得难堪。
所以他冷笑一声。
冷冰冰地盯着孟诀,一句话都没说。
孟诀身边的副将气势汹汹,本来就最不喜欢这些江湖中人,如今竟还不将他们堂堂松兴武安军放在眼里。
副将一挥长枪直指任玉龙,怒声大喝:"我们要的,是里头那位,你别不知好歹在这儿挡路!想留下你小命的,乖乖把里头那人交出来!”
任玉龙忽然猛地将潜龙连刀带鞘地插进雪地。
整片大地好像都随着抖了一下。
孟诀的心也跟着震了震。
任玉龙翻了个白眼,盯着孟诀说:"你没告诉他,他在跟谁说话吗?”
紧接着轻蔑地将目光转向副将:“就连你老爷子见了我都得叫我一声少阁主,也就你这种角色,还敢来跟我叫嚣?”
副将哪里受得了这口气,一声“岂有此理”,其后的几十人骤然围了上来,各执兵器就挥向任玉龙。
只剩下孟诀一直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一直皱着眉,一直看着任玉龙。
任玉龙低头冷笑:“孟诀,老子还是太看得起你了。”
“你少废话!”副将御马而来,一记长枪,来时汹涌,势要取命。
“五。”屋里的靳长风凑在火堆旁边,将任玉龙的外外袍紧紧抱在怀里,闭着眼,低声数着,“四...”
副将被任玉龙从马上打了下来。
“三,”副将甩着长枪龇牙咧嘴地向任玉龙刺去。
“二,”任玉龙轻而易举地躲开。
“一。”同时一刀砍断了他脖子。
“死了。”靳长风缓缓睁开眼,阴鸷地望着火堆上的火焰。
其余所有将士顿时停下所有动作。
他们都被吓到了。一个个手里的武器都还是指着任玉龙,人人都想上前,却又人人都不敢再上前。人人都想退后,但身后就是孟诀,又人人都不敢退后。
副将的尸体和任玉龙被他们围在中间,孟诀站在高高坐在一圈将士之外。
大雪一点一点地盖在副将身上。
任玉龙的刀还滴着血。
“你要是敢凑近他半步,就算你是他姐夫,我也会亲手杀你。”任玉龙低声。
二人对视良久,孟诀颤抖地呼出一口白气。
孟诀本以为自己会激动会害怕会紧张的,直到看到不过五招,副将就再也动不了了,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横竖都是死的。想起那晚魏婉游镇定自若地走到文思骏面前抱回孟季安的情景,竟还有点可笑。
可笑的是自己
孟诀咽了咽口水,对任玉龙颤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紧接着他忽然大声朝着屋里喊道:“允台!你长姐,魏翩鸿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