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陵5
只觉得似乎哪里不妥,好像再问,任玉龙却一把拽住他手臂,然后对怀初作揖行礼道:“多谢大师指点,长风他定会遵照大师指示,只是希望大师能够多有照拂。”
怀初笑笑:“贫僧并非大夫,不懂医药治病,但贫僧知道,秽由心生,心病还需心药医,能帮施主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靳长风谢过怀初指点,怀初点点头,便往外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来,又说:“至于若虚...”
二人立刻回头,望向怀初。
“若虚虽然杀人无数,罪孽深重,但是若虚,他此生,从未说过一句谎言,他曾经承诺过去保守秘密的,他至死也没有说出一件来,他做过的事,也从不隐瞒,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假,包括玉智的死,还有虞年的死。”
怀初离开之后,禅房里就剩下任玉龙跟靳长风二人。
风吹过堂,吹响了一屋子的风铃。任玉龙抬头望去,见到一张纸条上写着的名字,他蓦地皱眉。
靳长风看他如此反应,顺着他目光看去。
那纸条上写着“落一天”三个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挂上去的。
靳长风抬头望着这白花花的屋顶,任玉龙慢慢看向他。
又轻轻地将他抱入怀里。
慢慢地慢慢地,越抱越紧。
靳长风轻轻地扫着任玉龙的后背,闭着眼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五爷...没事...怀初他刚才不是说嘛,我这不是无药可救的...”
“可他也说了,他不懂医术,他说的话算个屁。”任玉龙又将他抱紧一点。
靳长风本想看着任玉龙的双眼再跟他说话,可是任玉龙却死活不肯松开手,他心里知道为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了为什么,才觉得心口发疼。
他轻轻地摸了摸任玉龙的后脑,说:“我们五爷啊,不是你自己说,你不会让我死的吗?怎么先害怕起来了?”
任玉龙忍了许久,大概是真的忍不了了。
抱着靳长风的整个身体就在颤抖。
“长风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不该丢下你自己的...对不起...”
靳长风一下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手托着他两颊,两只拇指轻轻抹开他脸上的泪水。
“五爷,这声对不起,该是我说的。”靳长风微微笑着,“我们这条路还没走完,我却先吓到你了。该杀的人没杀完,该报的仇没报完,我差点就把你自己留下来了。是我该说对不起。”
任玉龙一把又将靳长风紧紧地拥入怀中:“闭嘴...别说话...让爷就这么抱会儿。”
风铃声在禅房里回旋,风铃挂着的纸条,也随风轻轻地飘着。
写着“唐棋”那张纸条,飘得很高。
入夜之后,明空师太还在观音殿里诵经,她跪在观音座前,双眼轻轻闭着,一手转着佛珠串,一手敲着木鱼。
小唐棋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依然没有睁开眼。
“你今天早上没有说,是因为蓝沁跟罗青缊在,你不想让她们听到,是不是?”小唐棋语气丝毫不客气,“我给你都看一圈儿了,外面鬼影都没有,说吧,我爹到底怎么死的。”
木鱼声停下,观音殿里刹那寂静了下来。
明空大师睁开眼,站起身后一直慈爱地望着小唐棋,小唐棋本也就直勾勾地盯着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对视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唐棋,心虚了。
“你有话赶紧说!别在这里给我搞这一套!”小唐棋有些恼羞成怒。
明空莞尔:“你父亲,唐棋,是那一辈中,一位人人敬重的高手。”
小唐棋一听,心里明显抖了一下,可随后他又立刻反驳:“你就编吧!我爹是贼!我爹是偷东西的贼...”
“可唐棋从不欺负好人,穷人,苦人,劫富济贫,警恶惩奸,才是你父亲一辈子在做的事情。”
小唐棋方才说出那些话多少违心,明空再说这么一句话,他心里高高建起的那栋墙,一下子矮了不少。
神偷唐棋的名号不是一朝一夕蹦出来的,也不是从哪位武林高手口中传出,而是从平民百姓口耳相传中流传出来的。
唐棋劫富济贫,某户穷苦人家的地契被地主抢去了,唐棋能够在第二天悄无声息不露痕迹地将地契送回到那户人家家里。
某某为富不仁的富商今日才大排宴席昭显自家富贵,当晚家中财物便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洗劫一清。而他的万贯家财,也就在第二天,无声无息地分散到城里各家各户。
也从来没有他神偷唐棋偷不到的东西。
据说当年一位老伯伯因为替自家儿子伸冤,大闹公堂,却被官兵以滋事闹事为由,收入劳中。
而就在第二日老伯跟他儿子醒来的时候,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