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孤洲7
的竹子甚至都还没碰到剑锋,已经中间割开,一半落地。
靳长风吃了一惊,连忙后退数十步,扔开剩下半截竹子,稳住下肢,准备赤手空拳来接招。
向孤洲眸中明明闪过的是赞许,可这老鬼非得冷笑一声,喊了一声"好"后,再而出招。
可是这次就在向孤洲已经来到靳长风面前时,他忽然将手中长剑向天一抛,长剑在半空划过一道银光后,便向着靳长风的方向落下。
靳长风眼里寒光一闪,一步跃起,再落地时,长剑已经被他紧握手中。
"你小子是该使剑的,这点天赋,放别人身上都不像样子,"向孤洲的目光一直追在勿用剑上,分明是不舍,可他随即便转身,走到摇椅上坐下,"从前那是没人教你,可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我这会儿把勿用给你了,你自己好好保管,好好使用,可别像某人一样,好好一身天赋,给枉费了。"
任玉龙知道,此乃指桑骂槐。
却只剩下那刚得了宝剑的靳长风,在原地呆若木鸡,低头看看手里的剑,又看看不远处的向孤洲,然后又看看手里的剑,许是失神。
也不知道失个什么神,反正就是觉得十分不真实。
向孤洲瞥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边往自己屋里走去,边说:"行了,你俩小筏子也做好了,明天就给我滚吧,以后也别来了,该做什么,就好好去做,用心去做,别让我的一身功夫,也别让我的剑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靳长风那晚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很久,那明明是把长剑,可他双手托着,却好像是托着一堆雪,自己的手稍微抖一抖,都会化成水,从指缝流走。
甚至直到任玉龙强行将这木头拉回屋里后,这小子还在冥思苦想,且想不出个所以然。
勿用剑躺在潜龙刀旁边,谁也看不惯谁。
靳长风憋了一晚,才憋了一句:"我到底跟这老鬼有什么关系?"
任玉龙摇摇头,说:"以前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是姓杨的?"
"什么杨?杨什么?"靳长风一头雾水。
任玉龙正儿八经:"如果你是姓杨的,你就真的该出去叫他一声爹了。"
靳长风给任玉龙搞得越是莫名其妙,任玉龙才说:"我在他房间里瞄到,有一幅画上的题字,写着浚州杨氏尔嫣。想来应该是他的老相好罢。"
"浚州杨氏?"靳长风皱了皱眉,"这是江中名家啊。"
任玉龙一听,也不由皱眉,他想了想,低声道:"这老鬼真的很古怪,而且他最近说的话,都很奇怪,就好像,他活不久的样子。"
任玉龙将一个月前跟向孤洲在山顶聊天的话,还有方才在屋里向孤洲的对话统统跟靳长风说了一遍。
俩人满腹疑惑地入睡的时候,大概也没想过这竟会是一语成谶,也没有想过这一语成谶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更加没想过,自己一觉睡醒,竟然是在海滩上,小筏子边。
俩人醒来的时候都觉得头昏脑胀的,好不容易知道自己不是在梦里,才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敲破脑袋了,都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好好从半山腰,竟爬到这海边来的。
"向孤洲。"任玉龙神色凝重地说。
靳长风也皱眉:"他要赶我们走,也不至于连夜将我们打包送到这儿来吧。"
"不是。"任玉龙眼里忽然一丝惶然,他伸手指向靳长风背后小岛山顶处。
靳长风见任玉龙这般神色,心中也跟着"咯噔"了一下,缓缓转身,顺着任玉龙手指方向看去,猛地看到山顶浓烟滚滚。
二人来不及多说立刻就朝着山顶方向跑去,任玉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跑,他的心里一直在暗暗祈祷,向孤洲那老鬼千万别出什么事。
千万,别他妈,出任何事。
可是今日吹的是西北风。
风将那浓烟都往陆地方向带去的时候,就好像将骨灰吹回故里。
五月不吹西风烈,落地为坟非故园。
任玉龙跟靳长风跑到半山腰的时候,那片院子已经在火海当中,隔着被火吹得分裂的景象,任玉龙分明看到向孤洲在屋里,他一声一声"向孤洲"地喊着,要不是靳长风在旁边死死抱着他,他早就冲过去,要将那烦人的老鬼救出来。
这火也不知道烧了多久了,从山腰的院子,一直往山顶蔓延,任玉龙定定站在山腰,整个人都被火烘得发滚发烫。
靳长风环顾四周,扯着任玉龙的袖子,皱眉劝道:"这火势迅猛,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再不走怕连下山都难了。"
而任玉龙始终望着面前在火海中逐渐倒塌的房屋,他兀自摇了摇头,忽然对靳长风低声说:"这里除了我们,还有第四个人。"
靳长风脊背一凉:"第四个人?"
任玉龙抓着靳长风手腕,环视一圈,低声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