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山城4
,唇红齿白,莞尔一笑,如风随影。
可任玉龙这时却忽然留意到,王梦宴耳垂的那只黑银耳环。
任玉龙不由皱眉。这只耳环,分明是与之前自己在泰歧观衡云殿那密道中丢了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当时自己将那只耳环丢了之后也没有再理会,自己也没有再想起来,或者记得再置一只。
"这把剑是前不久路过万寿山庄时,从简庄主那儿讨来的,"王梦宴说,二人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王梦宴说话时的气息,轻轻地扫在任玉龙脸上,"秦宜和米旷二位前辈传说,不知少阁主可有听说?"
王梦宴说着,慢慢带着任玉龙的手,将剑从剑鞘中取出。
剑身干净明亮,将二人的双眼反映其上。
可这时的任玉龙,心思早已不在这把剑上,他看着王梦宴的侧脸,始终蹙眉。
"秦宜米旷,如伯牙子期。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王梦宴眼神似有些伤怀,说,
"传说秦宜米旷二位前辈,乃世上难得知音,二人生平志趣相投,相见恨晚,周游江湖各处,同渡良辰美景,共追自由潇洒。秦宜之剑名烟霞客,米旷之剑谓水云身。但可惜天妒深情,米旷在路途中忽然染上绝症,不久后便英年早逝。秦宜悲痛欲绝,奉自己的烟霞下坟,同葬知音,让自己的佩剑伴随知音一路走黄泉,之后自己携手水云身,只身渡天涯,走遍了从前说好要一起走的天涯海角。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那句诗,黄泉路上烟霞客,日月同游水云身。"
王梦宴说到这里,身同感受般叹了一口气:"一直寻寻觅觅这么些年去找水云身,没想到竟是先被简庄主得到。早前在万寿山庄时,还得废了多少口舌,才能让简庄主割爱啊...不过也是值得...值得了..."
王梦宴刚说完,忽然咳了几声,不得不松开了任玉龙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帕捂在嘴前。
怎料他越咳越急,连双眼都咳红了,任玉龙的心思一下子被他提了起来,一下子将他搂住,另一只手轻轻在他背后扫着。
王梦宴好不容易才把气顺回来,收起小帕的时候,任玉龙分明看到帕子上的点点血迹。
任玉龙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王梦宴却笑笑,说:"顽疾了,见过名医,都说时日无多,怕也是黄泉路近了。"
这番凄凉悲哀的话,从王梦宴嘴里说出来,却是平心静气。任玉龙本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是觉得意外,还是该是觉得可悲。但面对着王梦宴淡然的语气,又好像两者都不该。
王梦宴在任玉龙怀中靠近了一些,任玉龙也无意地顺着他将他抱紧一些,随而王梦宴身上的那股雪松木香,越是将自己环绕。
王梦宴凑到任玉龙耳边,轻声道:"就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早闻少阁主榻上功夫了得,一直记在心里,心心念念,总想着若有生之年,能在少阁主身下承欢一把,那也叫英雄身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这番话说出来云淡风轻,任玉龙自觉啼笑皆非,忍不住提了提嘴角,将手中水云身放回剑架,转身背靠着窗台,双手放在王梦宴腰上,说:"我任玉龙臭名昭著,大家都说我目中无人,残忍暴戾,但我是万万没想到任玉龙这个名字,竟然有一天还会以这种风流的方式叫人知道了。"
王梦宴微微笑笑,他站在任玉龙身前,一手握着任玉龙的手,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落在任玉龙眉间,含情脉脉地看着任玉龙双眼,问:"自从见少阁主第一面,少阁主便神思不定,面露愁容。少阁主可是有什么心事?"
任玉龙方才在楼下时不知不觉便喝了不少酒,回屋之后炖着鹿见林的喋喋不休,他又添了不少下腹,来时还不觉得怎么,这时屋里温暖,反倒是将那点酒劲慢慢熏上头。
他歪着头,一手从腰后搂着王梦宴,问:"你的耳环,从何而来?"
王梦宴答:"忘了。"
任玉龙自嘲一声,又问:"那你身上的雪松木香,又从何而来?"
"这是西北一种古老的香,我用了多年了,"王梦宴答后,蓦地偏头,问,"少阁主又是为何好奇?而且少阁主问了我两个问题了,都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不公平。"
任玉龙轻轻摇头笑了笑,垂眸片刻,说:"有个人曾经教过我,如果分不清脑海中的画面是真是假,那就去问问自己的心,他说,心是不会骗人的。可我还没学会,那个人就死了。那个人身上,也有跟你身上一样的雪松木香。"
任玉龙说完才抬眸,只是他抬眸之际,分明看到王梦宴眼神中转瞬即逝的哀伤。
王梦宴问:"少阁主可是喜欢那个人?"
任玉龙沉思少顷,反问:"怎么为之喜欢?"
王梦宴恳切地凝视着任玉龙双眼,说:"当你看到看到那个人,你会无由地就很想靠近他,会很想多看他一眼,却又不敢看多一眼。当遇到危险的时候,无论自己给自己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