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

杨萍与闻喜离开张家准备坐当天的动车回梁城，临近上车前杨萍突然对闻喜说道:“我明天还想过去看望张童生。”

闻喜知其心中所想，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杨萍拉着闻喜的手，真诚说道:“你真好，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

闻喜嫣然一笑，刮了一下杨萍鼻子，“那当然。”

杨萍走在路上望着远处落日无比惆怅，随着折断一根枝条拿在手中摆来摆去。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回事，我本来很是恨他，恨他当初的出现，恨他害死了我亲人，这些年来张童生三个字对我来说就是心中的魔怔，挥不去放不下，痛苦的时候做梦都想掐死他。可是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哭了，不是同情他，这点我清楚，真的不是同情，我不知道自己干吗好端端眼泪就会往下掉，止也止不住，刚才他老婆在场，孩子也在身边，他却谁也没看一眼，从始至终只看着我，嘴里还喊大姐的名字，我相信他一定特别爱姐姐，要不然也不会疯掉，你看他，连亲人都认不出来却唯独记着姐姐，闻喜，你看的书这么多，一定知道很多道理，你告诉我，我要不要留下来替姐姐照顾他？”

“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闻喜莞尔一笑。

杨萍显得有点急躁，把枝条拽的越来越紧，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原本就不是一个善于思考的女人，今天匪夷所思的内心转变让她失措不已，枝条在她手中断了好几截，被抛至一边，却又像是失去倚重般的空落落，蹲下身子使劲的拔着路边野草，将手能够得着的草几乎拔的干净。

闻喜则站在她身边双手抱胸眺望着天际最后一抹余晖，夕阳斜射，倒影妙曼。

“我认为我应该替姐姐做点什么。”也不知过去多久，杨萍掸了掸手站了起来。

“做你想做的。”闻喜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如同旭日初阳般抚过杨萍紊乱的心。

“嗯，”有了朋友的肯定杨萍不再犹豫，目露坚定，“也许我能帮他。”

“你总是这么善良。”闻喜由衷道。

到晚二人住了下来，等到第二天又去看望张童生，敲开门时听见保姆在跟张妈倒苦水:“他昨晚情绪太不稳定，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你别差使我照顾他好不好？要不这样，最多我替你打打下手。”

张母好言相劝，保姆只是摇头，态度坚决，见已无奈，若再强求恐怕连人都要离开，张母只好作罢，想想这些年没有旁人自己独自一人不是照样挺过来，只是不知道一身老骨头还能坚持多久。

将画面尽收眼底的杨萍赶紧走了过去，自告奋勇道:“要不我来试试吧？”

“你怎么又来了？试什么试？”张母并不待见杨萍，将张童生往有阳光的地方推。

“他又不是不能走，干嘛让他一直坐在轮椅上？”杨萍跟在张母身后。

“少来添乱。”张母压根就不愿理睬杨萍，本来对她并没那么大成见，好巧不巧，谁又能想到昨天儿媳跟孙子会过来，本来多喜庆的好事，就因杨萍的出现，搞得沈秋匆匆离开，害的自己连孙子都没瞧够。

张母把张童生放在院子后去拨弄农作物。一向火爆脾气杨萍这回居然隐忍住，自顾自走到张童生对面，挑衅道:“嘿，还记得我吗？我们吵过好几次架的，你不可能忘记吧？”说完居然在张童生脸上拍了一巴掌，不轻不重。倒把一旁的闻喜吓了一跳，偷偷朝张母望去，见她并没注意这边这才松了口气，拉扯杨萍:“你这是干嘛？哪有这样跟人说话的。”

杨萍不以为然，说话毫无忌惮，“要不是见他疯着，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那你教我怎么跟疯子聊天？”

闻喜哪里知道怎么跟疯子聊天，以前读书时见到疯子就躲得远远的。

张童生被一巴掌打的抬起头，看到杨萍再次瞪大瞳孔，“艳。”还不停的摇摆双手。

“那是我大姐，她跳河死了，我叫杨萍，你别认错人了。”杨萍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闻喜实在看不下去，把杨萍拉到一边，“你怎么可以这样，哪有这样照顾人的，要是这样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应该怎样照顾？”杨萍反问闻喜，闻喜答不上来，只是觉得杨萍做的不对。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这个疯子的。”杨萍取笑道。

“哪有，”闻喜慌忙辩解道:“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对你姐姐又一往情深，你嘴巴可不可不要这么臭，还有，别老是疯子疯子的说人家。”

杨萍却再次走到张童生对面，蹲在他前面双手扶着轮椅把手，望着张童生眼睛，“你还记得我姐姐的模样吗？”

“当然记得了，”闻喜接过话，“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看到你就喊你姐姐的名字。”

“你别说话，”杨萍仍旧死死的盯着张童生。不曾想张童生突然一把抓住杨萍的左手，往自己这边拉，杨萍想抽手已来不及。

“好痛呀！”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