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
珩渠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在杀阵触碰到身体的同时,被他的阵法从地底深处召唤而来的岩浆便‘轰——’一声喷涌而出,在地动山摇间照亮了方圆百里的永夜,将噬仙蔓的根系烧为灰烬,并在瞬间便在他周身凝结成护身罩。
杀阵砸下的炁剑狠狠撞在护身罩上,撞出成千上万朵绚丽的火花。
紧接着,另一半分/身发出一身震天响的龙啸,首尾连起,将还残存着最后几分生机奋力追击着它的噬仙蔓一根不落地圈进去,收紧结成捆后,绕着藤蔓畅游回来,回归本体。
藤蔓便被一路喷洒而来的龙气淬炼为数万根捆仙索,尽数收归珩渠所有,转即以他右掌为根,再度招摇着迸射而出,顷刻之间,便将被那团暴起的岩浆冲击得分崩离析的指月山严严实实地包扎回了原状。
护身罩也随即融化滴落到地面,重聚为一道阵法,甫一外扩,便破了望植的杀阵,顺带将被捆仙索绑得动弹不得的望植和宁叙送来了珩渠眼前。
“此等品质的噬仙蔓已经很少见了。”珩渠收起捆仙索,朝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望植微微点了个头,算是礼过:“多谢望植叔父千里相送。”
望植面上虽一脸凶狠地瞪着珩渠,气势丝毫不减地冷哼了一声。但心底其实已经被他这轻松便将他擒获的修为震慑得只想得起来发出一声‘哼’了。
怎么回事?
距他上次被剔去仙骨贬下凡不过短短三载,他的修为,怎么全数收复了不说,还愈发精进了?
望植一时有些难以断定了——他的修为较之仙王,谁更胜一筹?
他若是要反,那他还肖想个屁的仙王之位啊?!
“十三兄……”宁叙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呆愣愣地看着珩渠。
刚刚,若非有珩渠设在他身上的护身阵法相护,光是那一声龙啸便已将他元神震碎。
兄长的修为,果然又回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他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珩渠只是朝着宁叙露出淡淡一笑,“回去了。”
话语一落,一直在远处围观的息仪瞬行到了珩渠身侧,低声道:“这是第一次。我先回避一下,免得又被监测到放水。过几天再来找你。”
息仪说完便闪,丝毫不听珩渠的后话。
“那你……”珩渠看着在身侧消散不见的金光,轻声叹了一口气,接着把话说完:“自己注意安全。”
*
明日高悬在仙宫上空,将笼罩着仙宫的云雾漫下的水帘照耀出数不胜数的彩虹桥。
永远绚丽,圣洁。
一回了仙界,望植便被天道掳进这圣洁之中。
珩渠稍慢一步,去九霄云殿奉上行令牌,便往他行宫的方向漫步而去。
一路上,接到消息赶往诛仙台围观行刑的人络绎不绝,见到珩渠的,无不驻足,带着满面的崇敬,朝他行礼。
这样的场面,珩渠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
他早就习惯了。
毕竟,每当这种时候,紧接着找上门来的,便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贬他下凡。
他的修为,总是使仙王和他的父亲忌惮,嫉妒。
珩渠在一座木桥上站定,倚栏眺望着群山下的无边草原。
风拂过,卷起阵阵草浪。
珩渠深吸了一口气。
仙宫的气候,总是如此宜人。
“十三兄……”宁叙站在珩渠几步之外,踌躇着开了口。
“动手吧。”珩渠笑着回过身来。
清风卷起他鬓边的碎发,扫过他轩然霞举的一张脸,衬得他是那样的悠然。
“原来兄长什么都知道。”宁叙局促地错开珩渠带着轻松笑意的一双眼。
“无非是拿你母妃性命做要挟,让你来剔我仙骨。他知道我不会反抗的。”珩渠笑笑,“而且我还选了这座最高的桥。一会儿你剔完,将我从这儿扔下去,我也便能顺利掉进凡界了。”
“兄长……”宁叙泪如雨下,磕磕绊绊地说着往后退:“对不住,兄长,这并非我本意……可我真的无走投无路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求之不得。”珩渠笑着,掐诀抢过藏在宁叙乾坤袋里的剔骨阵法,一掌打入体内。
一触及骨血,阵法便溶解开来,在顷刻之间便扩散至全身,而后将他体内的炁全部逼进丹田,包裹住他的灵根,紧接着,珩渠的整根脊椎便从内向外地散发出一道刺眼的银光,他的后背随即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一副连接着灵根的火红的人体骨骼便被剥离下来,在阵法的催动下,从那条狭长的口子里一点一点地挤出来。
从一点点的颅顶,到半颗头,到正着身子将人体最宽的部位——肩膀钻出来,骨骼便得以大步从珩渠体内迈了出来。
这种痛感,便像是被人在后背上划了一道,刀紧接着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