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元小二
含的事讨价还价,怎么能当着凌风雪。
怪不得他今日神情冷冷。海长风终于明白过来。
凌引无功,凌匿有罪。凌引,凌风雪是九年前被风浪殃及得无从喘息的人。
可在他之后,何子含自己也已身死。“再世巫咸”,生命的尽头是一头的白发,和一句诡异的“似人而非妖”。这些事他是和凌风雪讲过了的啊。海长风想。
“九年前的事,是非功过如今全如烟云散,可何子含要是还交代了谁在如今替他做事,静水司第一个不答应。”
“是是是,”海长风一口气又提起来,对着凌风雪小心道:“凌公子您是静水司副使,您的话长风阁必当遵从。”
“现在的静水司副使不是我,”凌风雪笑,“我不过是静水司一个办差的,办的什么‘刺探监察,兵不血刃’的大事,而是像个护卫一样,去保护出宫办差的中贵人。”
“凌公子……凌公子不可妄自菲薄,”海长风被凌风雪话里溢出来的不甘吓一跳,他劝道:“凌公子刚刚是说笑了,如今天下安定,静水司重回朝堂,当年清霜剑凌引为皇室鞠躬尽瘁,即便现下没有一顶官帽一个名头,您一样是众望所归的静水司副使。”
凌风雪闻言,唇角笑意更深,那笑容却冷得让人胆寒。
“我不是凌引,”凌风雪看海长风,“海阁主务必记好了,如今这世上,只有凌风雪。”
他说着,右手已抚上身侧的白玉封银纹剑鞘,眉目间隐隐闪过痛楚。
“清霜剑已封,凌引已故。”他垂眸,看那白玉银剑鞘,“如今我这把剑,叫傲雪。”
一时无言。
凌风雪手指搭在“傲雪”的剑鞘上,指尖摩挲着鞘身温润的玉。
玉质的柔和温润渐渐抚平他的心绪。他眉目的痛和唇角的冷终于被温暖所取代。
傲雪,凌霜傲雪。
“傲”是那个人的名字。
“澹台傲”三个字出现在凌风雪心里,让他恍了片刻的神,他回神,对海长风微笑,笑容柔和起来。
凌风雪拱手,“刚刚心急,在海阁主面前失了分寸,还请海阁主见谅。”
“好说好说,凌公子的提醒本也没有错,”海长风回礼,“去年年末宴州之事已让长风阁自顾不暇,长风阁现下也一样不希望大褚、京城在被掀起什么风浪。”
海长风说话间,敲门声响了起来。两人循声看过去,房间槅门上镂雕间的绢纸上映出个圆圆的小影子。
刚刚招待来客,通报上茶的小徒弟。
小徒弟没进门,声音响在屋外,软软的,瓮声瓮气,“阁主,二层制模打样的事妥当了。”
“知道了,你带中贵人先行下楼,我们马上便到。”海长风吩咐完,槅门上的圆影子消失,凌风雪朝海长风欠欠身,“有劳海阁主。”
“哪里的话,长风阁上下皆为褚民,长风阁所在皆是王土,长风阁,有幸为国分忧。今上垂青,要我长风阁制…”
凌风雪朝海长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海长风把后面“制丹书铁券之样”的话咽回肚子。两人对视,心照不宣——要防隔墙有耳。
海长风开门,引凌风雪下楼与小徒弟汇合。小徒弟身旁,站着个黑衣黑袍的清瘦男子。
覃昀琰身边的黄门,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