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夜
经接近中午了。”
“因为你那个好奇心过剩的小朋友撞上了邢韧‘办事’。”李琼夜飞快道,随后不紧不慢地轻声补充道,“——耽误了。”
“说、完。”严今期抓住她的手,“一次说完。别给我展示你逗猫那一套。”
李琼夜抽回手,严今期察觉到她抽的动作,就轻而易举地松开了。
“你还是这么心软。”李琼夜挑衅地笑了笑,然后在严今期活似要剐人的目光中言归正传,“那个时候叛军围城,但迟迟未攻城,是因为叛军那一群下等人之间起了分歧。我和邢韧正好和他们中的一脉联系上,和他们约定里应外合——外呢,他们解决城外李莫等一干趁火打劫的宗王,内呢,我和邢韧会趁此把握朝政大权。为和叛军合作,我们声称掌握了城内禁军半数兵权——这也是事实,足以作为夺权的筹码;而至于夺权之后,我们则许诺了会给予他们应得的东西。”
严今期皱眉:“应得的东西?”
“无非就是财产,田地,地位。”李琼夜道,笑了,“当然——一群大字不识的粗人,凭什么举个旗就能逼着朝廷给钱给官?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们自然不会让他如意。”
“你们表明上假意答应与叛军合作,”严今期道,“实则一开始就计划背弃盟友——不,准确地来说,你们从来没把他们当成盟友、甚至当成‘人’。”
“一群角落里爬出来的腌臜玩意儿——害死你那位小友的,他们可也有份,你还替他们说话吗?”李琼夜瞥了她一眼,“知道了,我继续说就是,别这样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眼神很……诱人?说回邢韧——所以,我们敢玩弄那群叛军,坐收渔翁之利,自然就得有捂在桌下的手段。就在那日,本该是我们与叛军约定动手的三日前,邢韧开始动手解决另一半的禁军首领,以便将全城兵马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你有印象,应该记得,那日传出了禁军右卫深夜潜逃的消息——”
“所以现在看来,那人实际不是潜逃了,而根本就是被人杀了——”严今期目光灼灼,“是你?”
“是‘我们’。”李琼夜纠正道,“那天的早晨,邢韧的手下正把尸首带来,给他亲自验收。而你的那位小朋友,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严今期仿佛隔着时光,追随在梁知会身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撞见了皇家光鲜靓丽背后因阴暗潮湿而暗自滋长的暗红色霉菌。
然后,就被扑面而来的血气与阴寒正中眉心,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