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真像一辈子没来扬州了一样,感觉好新鲜啊。”
松云透过马车帘幕探看窗外熙熙攘攘的街景,说。
时节已到深冬,离年关没有几日了。扬州虽然寒冷,但今日暖阳正好,街市热闹,四处都是商贩的叫卖声,炭火炉子的气味顺着车窗浸透进来。
阮珩也轻嗅外面的空气,那久别的气息也令他十分感慨。
自从给祖母守孝后,一别家乡竟已经有四五年了。
皇帝叫他下一个任期到蜀州道去做御史,赴任之前可以回乡探亲,顺便过年。
皇帝知道,一来因为曾经富贵,因此阮珩一定不会把地方权臣放在眼里,为他们遮掩过失,二来,阮家如今落魄,阮珩无所依仗,因此只有对皇帝忠心不二,皇帝身在朝堂,要管理地方,就需要一双锋利的眼睛和一副诚实的喉舌,这些阮珩都有。
阮珩也很认同皇帝的决策,自认也很适合做言官。虽然御史也只是七品官,阮珩还算平调,可是御史权责重大,能施展拳脚的地方有很多,也不枉他赋闲这三年的等待了。
“爹!那个是什么呀!”阮潇抱着有半个她那么大的花衫,挤着到车窗边,指着窗外的事物好奇地问个不停。
花衫喵呜了一声,挣脱了开来,跳到了在旁边乖乖坐着的阮清怀里。
两个孩子已经满三岁了,会跑会跳会说话,正是好玩的年纪。
说起说话来,两个孩子虽是同胞兄妹,但习性却正相反。阮潇如她刚生下来时一样,说话早,说得也多,自从学会了几句话便每日里不停地叭叭,把松云都能弄烦,但阮清不同。
阮清是满两岁才会说话的。
比起女儿的伶俐活泼,阮清显得就木讷得多了,又极为安静,妹妹都会说整句都话了,他却还未开口,以至于松云都开始担心他了。
“怎么办,官人,清清不会跟我一样,是个笨蛋吧?”他还如此焦虑地问过阮珩。
“怎么会呢,况且你怎么就是笨蛋了呢。”阮珩安慰着他。
其实他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只是引而不发,比松云要沉得住气些。
好在后来证实了,阮清就只是开口晚,或许没有妹妹那么聪明,但也不至于笨,邻居见了他,会说他是一个内秀的孩子。
说到邻居,松云走的时候因为舍不得乡邻,还哭了一场。文昌的乡民们,也都很不舍阮珩。最难舍难分的,是阮珩教过的学生们。
走之前的那天,学子们给阮珩送了一把万民伞。
阮珩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他很意外,又很动容。他实在没想到,这里的学子渴求学识,往往求而不得,因此只要得到了一点点,就会万分的珍稀和感恩。阮珩自认为并没有做什么大恩大德之事,但是学子们却如此领他的情。
“先生此去,不知今生还能不能相见。”学生们因不舍而流泪。
阮珩因此也不由得哽咽起来,他告诉他们,只要他们用心读书,将来就不怕没有重逢的日子。
阮珩便抱着女儿,给她一一指认窗外的街市上那些陌生的东西。
两个孩子生在琼州,成日里只知大山大海,哪里见过这样的繁华,因此对一切都觉得新奇,阮清虽然不像妹妹那么激动,但也忍不住不停地往帘子外面张望。
“爹!带我去外面骑大马吧,我想到外面去看!”阮潇很快就不满足于车厢里的小窗户了。
“这里可是扬州。”松云连忙说,“你这样野,会被人家笑话的,要安安静静待着才行。”
“为什么要笑话?”阮潇不解地问,她和哥哥都在琼州的山上跑遍了,四处都是百无禁忌的,自然不理解城里人的讲究。
松云也不懂怎么解释,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京城和这里的人都那么刻薄,动辄就要取笑别人没规矩,因此有些无言以对。
阮珩笑道:“外面很冷,会冻得难受的,等开春了,爹带你们去郊外骑大马,好不好?”
阮潇从善如流地说好,阮珩便帮她把身上穿的斗篷给重新系好了。
两个孩子从前都没穿过大毛衣服,连夹棉的都没怎么穿过,这回路上一过岭南,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冷,第一次穿上了皮毛衣服。那两件小衣服,还是白嬷嬷和松云在路上做的。
阮珩一行轻车简从,去琼州的时候是这样,回来的时候也是,因此,很快就到了家门前。
阮家祖宅在扬州城边的一处乡里,流水环绕,阮正业将自家的那几间院子修葺了一番,如今远远望去,依已然树木蓊郁,虽在冬日,也不显得萧疏。
马车被家丁迎着,一路便到了内院里,正屋门前落轿,家人们已经老早等在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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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魏月融到时候,松云还哭了一场。
松云一看见他,便很兴奋地拉着两个孩子快步走到他跟前,没想到,魏月融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