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
就寝时辰。
阮珩已经抱着书躺了一刻钟,松云才磨磨蹭蹭地从浴房出来,又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地蹭到了阮珩身边。
阮珩从书上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他,松云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小心翼翼地越过阮珩,钻进了被子里。
便有两个丫鬟过来放下了帐幔。
烛光昏沉,阮珩把书放下了……
夜深了。
松云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缩在阮珩怀里。
阮珩甚至都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刚才还一脸受用得要死要活的小表情,为什么刚刚被放开,气还没喘匀就立马委屈上了,这变脸的速度比唱戏还快。
但是看着他睫毛上挂着的大泪滴,好像真的承受了天大的折磨一样……没等阮珩怀疑他委屈的真实性,那人就哼唧了一声:“疼……”
声音带着可怜巴巴的埋怨,而且要求安慰的意味很浓,十足的引人心疼。
阮珩十分确定自己不马上理他的话,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嗷嗷哭,因此赶快柔声问道:“哪里疼?”
阮珩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不大会把他弄疼,松云最近几次哭哭啼啼也不是因为疼痛了,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但是松云这回噙着眼泪说:“脖子,疼……”
原来是脖子,阮珩便细细查看了一下他的后颈。
刚才是咬得有些重了,脖颈那里淡粉色的一小片有些肿胀起来,留了红红的牙印在上面。不过并没怎么出血,看着也不吓人,倒像胭脂记,印在雪白的脖子上。从那处散发出来的信香,也浸满了乾元的气息。
“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阮珩轻声说。
阮珩正准备凑过去轻轻地用嘴唇碰一下,却感到松云往后躲了躲,还发出了一个鼻音,显得有点抗拒。
“怎么了?”阮珩问。
松云用手虚虚地护着脖子,没什么底气地说:“怕你再咬我……”
这是真怕了。
“不咬,不咬了。”阮珩无奈地安慰道,刚才也不是没收着力,但好像没什么用,每次不论如何,松云总有他娇气的理由。阮珩也很习惯了,只能在他额头上多吻了几下,把他拢在怀里耐心地安抚着。
不过松云今天结束了之后都没嗷嗷哭,已经算一大进步了。
过了一会,松云才从自怜自艾的情绪中出来了,还问了阮珩一个问题。
“少爷,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阮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过了片刻才想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松云还是怕得不行,阮珩用信香诱哄了半天,松云其实已经热腾腾的像个小羊羔,可是他胆子小得出奇,就是不肯配合,一个劲地边哭边躲,一点都不乖。
阮珩一点都不想强他,就在他耳边跟他说:“那时,知道你分化了的时候,我就想得到你。”
第一次直白地说出这种话,阮珩也不由得有点臊,但好在昏暗之下松云没看出来他的脸红。
松云听了,惊讶得不行,脸颊也立刻通红起来,一双眼睛亮汪汪地注视着阮珩。
阮珩观察了一会儿,试探着问:“现在能不能听话了?”
松云挂着泪点了点头,很快就像蚌壳开了口一样,顺从他了……
阮珩说的的确是真心的,如果不是心疼松云,也想让他过上自在一些的日子的话,阮珩一开始就要他了。
不过方才碍于说话的时机,带着企图的诱哄意味太重,难怪松云还要不放心地再问一次。
松云也很少脑袋这样灵光,想到松云当时虽然怀疑阮珩可能在编瞎话哄他,但还是打开了,阮珩就心软得不像样。
“当然是真的。”阮珩对着松云的眼睛说。
他这样一说,松云就终于确信无疑了,心里欣喜起来,脸上也粉扑扑的。他抱着阮珩又紧了几分,脑袋依恋地埋在了阮珩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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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
阮珩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往身上一看,松云又在梦中变了八爪鱼,牢牢地缠着他了,脑袋还凑在他耳朵边细细地打着呼噜。
阮珩试着活动了一下。虽然被这么缠着睡了一个晚上,阮珩却没觉得不适,还觉得挺好的,真奇怪。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把松云的手臂捉回被子里,给他调整了一个呼吸更顺畅的姿势。
松云好像被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地试图睁开眼。
“少爷……”他朦胧地唤了一声。
阮珩亲了亲他,说:“还早,再睡一会。”
松云便又安静了片刻,像是真的又睡着了,但是很快又挣扎了几下,还努力地揉了揉眼睛。
阮珩也睁开眼,看他在折腾什么。
“少爷,我昨天表现得好吗?”过了一会,他有些口齿不清地问。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