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春日午后的阳光带着万物复苏的气息，照到人身上，让人恹恹欲睡。

可那与春日媲美的美人听得余清清的话后，眼神却一瞬间变得锐利清醒，声音却愈发慵懒，像在蛊惑人心，低低沉沉地说道：“我习惯了这样穿着衣服睡觉，以防……”

她的话没有说完，余清清却懂了。

以防坏人趁虚而入。

余清清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快睡快睡！”余清清赶紧岔开话题，还贴心地给何年姐姐盖上薄被，这才心安理得地溜上自己的软蹋。

而听着余清清呼吸声渐渐平缓的“余何年”，却缓缓睁开眼睛坐起。

大好时光，怎可浪费。

“余何年”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穿上鞋，打开房门，临出门前福如心至地看了一眼余清清的软蹋。

她已经睡熟，脸上红扑扑的，嘴巴喏喏的似乎在梦中呓语，怎么会有人午睡都能做梦的？

手脚又是四仰八叉的，看起来像一只翻过来的小乌龟。

余何年的脸上染上了连他自己都微察觉的笑意，出门的动静被放得更轻。本就常年习武的人，又刻意敛了气息、身形，“余何年”一路畅通出了余家的后院，甫一开门，便从余家门口的枣树上飞下来一个玄色身影，向“余何年”单膝跪下，却并不敢看他，道：“王爷。”

“余何年”，也就是沈何年，应了一声，却没叫面前的人起来。

沈右额头上渐渐有汗珠滑下，却把头埋的更低。

没办法，谁叫王爷现在是女装……

沈右只希望自己现在没长眼睛。

“起来吧。”沈何年终究开口道，“近日军中可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军中一切安好，只是……”沈右依旧不敢抬头。

“只是什么？”

“只是军粮告急。目前的余量，就算煮成稀粥，也只够两个月的嚼用。若是按照往常的花费，更是只剩一月了。而您发去军中的请粮折子本该在本月上旬收到回复，却也迟迟未回。属下担心……”

沈何年勾勾嘴角，嘲讽地说：“不必担心。我既然是镇南王，便应有镇南王的份例。而镇南王的兵，也自然由镇南王来管。”

沈右为这话里隐隐透露出的意味胆战心惊又热血沸腾。

王爷这是……

沈右还在畅想，冷不丁沈何年吩咐道：“此地相比稻米，小麦、荞麦等物更加便宜。你去采买一些，再让军中伙房和以猪肉，烤饼而食，且看众将士是否吃得惯。”

小麦、荞麦都更便宜，猪肉更是价贱，沈右心中稍定，大声答道：“是！”

他就说，王爷怎么突然会女扮男装来这么一个小小的饼店打埋伏，原来是为了给军中解决伙食问题！

沈右大步流星地走了，却没看到他心里光伟正的王爷轻轻打开大门，正准备偷偷溜进堂屋，躺在床上假寐，却被余清清抓了个正着：“何年姐姐，你怎么出去了？”

“我见日头正盛，担心厨房的食物，便过去看了一眼。”沈何年不动声色的把被子叠好，“再说，也该起床了。”

“现在午时还没过呢，不急。”说着，余清清打了个哈欠，一翻身又睡过去，嘴里还嘟囔着，“姐姐也再休息一下吧……”

……

沈何年不置可否，环顾四方，准备看看书消磨时日，却发现此处竟然一本书也无。

罢了。

他又轻手轻脚地出门，站在小院子里，此时阳光正烈，正是个练拳的好时机，沈何年稍稍沉气，双腿微曲，熟悉的人便知道他这是准备扎马步练拳了，可这是余家，余家没有熟悉沈何年的人。

只有看见何年姐姐腿突然弯曲，似乎快要摔倒的好心人

——余夏荷。

她清脆的童音响彻余家小院：“何年姐姐，小心！”一边说还一边用她的小短手抱住何年姐姐的大腿。

“何年姐姐”：……

沈何年没有摔倒，余夏荷清脆的童声却叫醒了所有人。

余清清揉着眼走出屋子，不解地问：“何年姐姐，你怎么不再休息一下？”

沈何年看了看日头，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算了算了，反正也被吵醒了，那不如早点来把活干了。”余清清说完就往灶房走去，但沈何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余清清走之前似乎瞪了他一眼？

其他人见余清清往灶房走去，知道这是要开始准备稍后的卖饼了，也都各自整理好往灶房去。

“肉饼要用的老面我已经和好了。现在需要做的是和“子面”，子面也就是新和的面，面和水的比例根据不同时节而定，像现在是春天，差不多一斤面粉要配上六两二钱左右的水，子面的松软程度才会比较适中。”余清清一边教众人一边示范，“子面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