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

孙愿宁在后园待了两刻钟，看着宋又岐要走，便跟在后面一起，只不过快到的时候便分了道，孙愿宁回了风眠居，而宋又岐则去了书房。

本来孙愿宁在宋又岐身后，还纠结着分道之际要不要打个招呼之类的，但看着宋又岐未曾有丝毫停留、无意理会她的模样，而是直接走上了岔道，便知，这位殿下刚才还隐隐约约显现的好心情已然不在了。从这格外差的态度便知道，这阵子以来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以后怕只得更加小心行事了。

回到屋子里，不由得烦躁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倚在床上打算休息会儿，不曾想，竟然睡了过去：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待嫁的前几天，一向对她不甚在意的国公爷竟然叫丫鬟们为她梳洗打扮，带她进了宫。

孙愿宁上一次进宫，还是那晚随着嫡母嫡姐参加宫宴，算起来这才是她平生第二次入宫，只不过她可不会想是她爹猛然记起了她的好，后宅的女子见皇上，能有什么事呢？

孙愿宁困惑，但更多的却是害怕，正想着，便听到：“圣上待会问什么便答什么”，又凑近她说道：“你是国公府的嫡姐儿，可记得？千万不要乱了身份。”

孙愿宁听着这位名义上的爹说着，一字一句都是命令，毫无关心。十几年来都是如此，对此这会儿她也不甚关心，因为她更害怕的是难不成他爹要将他送给皇上？

一想到这个，孙愿宁便忍不住发颤，虽然圣上正值壮年，但至少也是大了她近三十岁，如若不是此事，以她的阅历，她确实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能让当今圣上拨冗见她。

这么困惑着，便进了太液池。孙愿宁未敢抬头，只低着头便听见他爹的声音，“微臣参见皇上。”她不由的跟着说道：“臣女参见皇上。”说着便跟着他爹跪了下来，未曾抬头。

“平身，都起来吧。”皇帝说完，孙愿宁看着他爹起来了，便也跟着站了起来，直觉惶恐不安。

“朕素闻孙爱卿家的嫡女品行一绝，才貌绝佳，抬起头来让朕看看。”闻言，孙愿宁不得不抬起头来。却看见皇帝一脸威严的模样，不敢再看，只得将眼神驱向他处，“果真是国公府的嫡女，确实仪态大方，容色佳丽。”

孙愿宁只得回道：“皇上谬赞，臣女蒲柳之姿，恐污了皇上圣眼。”说着便又跪了下来。

“秦王今年二十又二了，朕这般年纪时膝下已有三子，太子虽废，但终究是朕的儿子，自古，欲立业者先成家。朕虽希望太子今后能安分守己，做一平头百姓，但这家却不可不立。”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孙愿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双腿突然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进后宫，做什么就好。

又听到皇帝说：“朕曾听闻姜贵妃说起，孙爱卿的女儿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女，今日一见，果真不一般，想着许配给秦王，荣华富贵自是缺不了的，爱卿觉得怎么样？”

这话听着是询问，但上位者的言论，即使是询问，实则也是命令。

“皇上能中意小女，是国公府的莫大荣幸，微臣这就着人准备。”

“那倒不必，此事倒也不必大肆宣扬，人进去就可以了，爱卿可是明白。”

“微臣明白。”孙国公松了口气答道。

“既然明白，那便下去吧，速办。”

“微臣告退”，“臣女告退”。说完，孙愿宁便尾随他爹走了出来。

孙愿宁从太液池走出来，浑身有一点失了力气，四下里望了一眼这偌大的宫廷，又觉何其宏壮，何其威严，怎么看都容不下小小一颗求稳求安逸的心，去废太子府，虽说生死未卜，但这已经比她预想的结果要好多了，可知足矣，至于前路，且行且看吧。

······

孙愿宁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是梦，却不明这真真实实发生的事却入了梦境，已是午时，屋子里静悄悄的，想要呼唤芍药，却想起她被她打发去反省了，这么静悄悄的时刻，除却在清平观的时候，这几年都不曾有过，她居然有点不适应了。

又不由得叹了口气，还要去做饭，芍药是真的会给她找事儿。躺在床上放空了会儿，起身换了衣服便朝着小厨房走去。风眠居自是有小厨房的，从前宋又岐住在这里时偶尔会吃夜宵，菜蔬便一应备着了，只是后来太子府陷落，便没有用了。

孙愿宁进去的时候显然已经打扫过，菜蔬也一应俱全，想来是宋又岐为了磋磨她，吩咐秦尤准备的。

不过倒也没什么，毕竟从前在清平观的时候，她也是自己准备吃食，多年不做，虽有生疏，倒也不会饿着自己。

看了眼菜篮，有青菜，碎肉以及面粉，调味料也是一应俱全，可以做一碗青菜肉小面，也是好久没吃过了。

便将面先擀好晾一会儿，然后去烧火，待祸稍微热一点便将肉放进去翻炒，这么一阵倒腾，不一会儿便出锅了一碗绿油油的清面。味道却也可以，大抵是很久没吃了吧。这么想着，便坐下吃了起来。

那边集萃院，便是书房